烟,就是睡觉。鲁家的事完全不管。
这势头。稍有些头脑的人都能看出,这鲁家是要易主了。
而在此同时,文允述也在忙碌着,他忙的是另一件事,鲁家人多事杂,百来口的人,天天大大小小的事,文允述身为管家,稍有些不均匀的分配。便会引来若大的麻烦。偏生这春天里,万物峥嵘,人也容易发起火来。鲁宅里的人就因为这家的布分得比那家多了半尺,就能吵得鸡飞狗跳。甚至是打得头破血流。这吵架打架的事,要是没个主心骨的人出来平息,那只有愈演愈烈的。
巧的是,鲁来银这个鲁宅里的主心骨也不理事儿了,天天窝在屋子里抽大烟。外面打架的没人劝不说,还不时有人在底下煽风点火。于是鲁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有一日里两边打架,竟打死了人。这事儿可不小,鲁家两个主事的人没有出头,下面几个长叔辈的不得不出来说话。本来这位长辈是想着把事情压下去,毕竟闹到官府就麻烦了。到时陪钱不说,自家人还会结成死仇。
打死人这家自然是同意的,可死了人那家哪肯服。当时。有人在里面起轰,两边吵着吵着又打了起来,没发现,打着打着,最年长那位叔辈人物竟让人挥棍开了瓢。眼看着老叔都头破血流了。这些人也该安静了吧。可是,没有,这紧张的环境里,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一样。鲁家各派的争吵群架完全停不下来了。
只从那位最年长的老叔被打了以后,其余的长辈们也不敢出头了。于是鲁家就像是春秋战场,完全不受控制。瞧这情况,鲁定风这个长孙完全起不到作用。他也试过出面协调。可是鲁家里,谁还把他这失势的长孙当回事啊。差点而连他也一起打。
鲁定风又无奈,又着急,他到不是只急鲁家的事。他到不全是急鲁家的事,他心里真正急的,是官云裳。这些日子,官云裳的身子越来越弱,从那天江边回来后,她就像那回中邪一样,渐渐的虚弱得出不了房门。
鲁定风暗地里请了不少名医过来,都没查出问题来。官云裳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之前见到石达开时,多嘴惹出了事。她本想告诉鲁定风的,可鲁定风却反过来劝她,让她别多想,他有办法。
眼看着院间的桃花落尽,梨花也凋零了。那些白色的花瓣穿过窗户瞟到官云裳的床边。官云裳躺在床上,看着这白色的花瓣像是冥纸似的铺在被上。她心里渐渐凄凉,自己这次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鲁定风恰是这时拿起一碗药走了进来,伞坊里的房间都很小。门边就是房间里唯一的窗户,窗边半步就是床,连张桌子都放不下。鲁定风端着药坐在床边。他一手端着药,只得单手扶着官云裳坐起来。就这么一会儿,一片白色花瓣落在黑色的汤药里。官云裳盯着碗中飘荡的花瓣,笑着说,“瞧瞧,花都让这药给熏晕了。你还要我喝?”
鲁定风愣了一下,回道,“这是梨花自愿给你入药,你更得喝。”
“才不是。”官云裳看着窗外一地白花,无奈说道,“定风,你知道的,这些药没用。喝了,反而整日晕晕沉沉的。”
“你怕苦才是吧。”
“嗯。”官云裳轻轻颔首,她拽着鲁定风的袖子,凝着水润的双目瞧着他。“今天能不喝吗?”
被这样的眼神瞧着,鲁定风哪还能不听。他把药放在地上,转头回她,“满意了吧。”
“嗯。”官云裳微笑着低头玩着他袖上的线头,“你这旧衣也该换了。”
官云裳病时,那柔弱乖巧的模样,和平日完全不同。这样的她又是另一种风情,更加忍人怜爱些。鲁定风瞧着她,反手抓着她的手,“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官云裳虽是病着,却也没阻碍思考。鲁定风已经不只一次说这样的话了,他似乎很有把握一样。要不是官云裳有过一次这样的怪病的经历,她都要相信他了。
鲁定风小声嘀咕了一句,“期限还没到。”
官云裳完全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官云裳笑了笑,不以为意。她想着,自己时日不多,有些事真的不用太计较了。只是。。。
她握着鲁定风的手,看着他问道,“你有没什么愿望啊。”
鲁定风笑着瞧着她,“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他笑着逗她,“只有你能办到啊。”
“是吗?”官云裳迎着他的目光,“那就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