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了?这上面写着什么把你吓成这样。”牛妈好奇的看着信纸,只可惜那纸上的字小得跟米粒一样,她老人家也不识字。
牛妈一出声,官云裳反而安静了几分,她看了一眼窗外,小声问道,“牛妈,老太太在宅子里吗?”
牛妈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最近几天老太太那房没让我给她炒青菜吃。”
听这话,官云裳心下又肯定了几分。这会儿小叶子也给闹醒了,她揉着惺松的睡眼,打着灯笼过来。官云裳叫她过来,小声问,“小叶子,这几天看到鲁二爷他家的人了吗?”
小叶子打着哈欠想了想,也是摇了摇头,“没见着,平日里到是经常可以看到二奶奶在帐房附近晃荡。好久没看着她了。”
官云裳紧张地拽着衣袖,“是不是鲁家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最近都没看到了。”
小叶子和牛妈相视着,一齐点了点头,小叶子说道,“你被关着的这些天里,好像很少看着掌事的人物。这两天连老爷也没见着了。”
好吧。现在官云裳已经可以肯定,佟家的人提前跑了,现在鲁家的人也全跑光了。为什么?好说,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已经从桂林北部入湖北,马上就打到四川了。
官云裳读过历史,知道太平天国是农民起义,是正义的事来着(虽然这份正义终究是变质了)。可是她现在是什么身分,大地主家的儿媳妇,标准的地主婆接班人,正是起义军讨伐的对象。
佟家小姐的情书上都写了,“天下将大乱,速逃。”
人人都逃了,独留下她。官云裳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沉声问,“那,那文管家呢?他还在宅里吗?”
“不在。”很讽的,小叶子想也没想,就答了出来,“那天我问了帐房的,他们说文少爷家里有事,回乡下了。算算,是前天走的。”
“哈哈!”官云裳僵着脸,干笑了两声,“回乡下。怕是回乡下避难了。”
所有人走,她都不会奇怪,可为什么文允述也走了。更重要的是,他提也没向她提,就这么直接走了。把她丢在这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官云裳想着,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小叶子看她突然就变了脸色,一张脸跟涂了死灰似的惨白得吓人。“小姐。”小叶子支吾说道,“我听说,好像长毛贼要打过来了。”
“你也听说了。”官云裳苦笑,“你为什么不逃走。”
小叶子扶着她,给她披上衣服,“我想着,小姐应该先得到消息,那些应该都是谣言。”
“没有,没有谣言。”官云裳苦笑,“我只是最后知道而已。”
牛妈拽着衣角,这会儿才想明白,“小姐,你说是长毛贼,长毛贼?长毛贼!”牛妈连说三便,从诧异到疑问,到惊讶。最后直接跳起来拽着官云裳就要往外跑,“小姐咱快逃吧。”
官云裳抑郁地看着她,一个才跟着她没多久的老妈子都知道带她一起跑。文允述却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她不禁羡慕起鲁定风来,那男人多好,爱慕他的女人隔着老远偷偷给她寄信来,通知他逃跑。可是她呢?她不该去怪谁吧。如果错就算是她自己的错吧。
官云裳披上衣服,站起身,“小叶子,准备包袱。我们走。”
“往哪跑呢?”小叶子捡着包袱小声问,“小姐娘家里怕也得到消息全跑了。我们又不认得人,往哪跑呢?”
官云裳看着窗外,毫不犹豫地说,“去老坟山,先找你们姑爷。他应该没得到消息。”
于是官云裳三人收了细软连夜逃了,好在是快过年了,屋子里能填肚子的糕饼还有一些,存银没多少,全带上也没几两重。牛妈挑着厚实的棉衣包了一大包带上。
三人背着大包包连夜出了鲁家,这会儿主子们都走光了,宅子里的人看着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拦她。
官云裳一出鲁家,连夜的就往坟山上奔,在出城前,她让小叶子去伞坊、官家里跑了一趟,这才安心往城外走。这小城里平日到夜里都会关城门,可这天,城门半开着,不少人和官云裳他们仨一样背着包袱往外走。黑麻麻的夜时,她们这孤身三人也很是有些害怕。
城外影影绰绰,伴着阵阵寒冷的夜风,没一会儿,三人就让风给吹透了。官云裳由里到外都是冰凉凉的。前面背着包袱的人渐渐走远了。黑夜里一抹不清楚的背景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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