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易主,那这天下该多乱,这朝廷该多脆弱啊!”
“你的意思是劝爹要懂得迂回之道?”卢弃着急且激动地问。十几年了,从卢弃学会说话开始,他就没有和儿子这么痛快地谈过话。
“不,孩儿是希望父王将目光放长远,不要只盯着长安,要懂得合纵连横的道理。”卢弃摇摇头,微笑着说。
听到这话,卢绾豁然开朗,兴奋地问:“你是说父王我要设法争取天下藩王的支持,这样得来的天下,才能坐稳当?”
“差不多吧!”卢弃点点头,望着书案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竹简说:“上古之时,舜年迈,想将他的天下禅让给大禹,可是他的儿子丹朱不服气,于是,两个人展开了公开竞争,要看看天下民心所向究竟在何处,结果,各个诸侯都因为大禹治水有功,又有治国的才干,纷纷归附在了他这边,而抛弃了舜的儿子,所谓的天命之子……”
“明白,父王明白了!”卢绾连连点头,心中忽然一阵慌乱:“这卢弃也太聪明了吧,他若是知道自己身世,岂不是会置我于死地,不行,我必须回复吕后,就说他那流落民间的儿子已经死了!”
原来卢绾收到的并非只有眼前这两封密信,还有吕后送来的第三封密信。在第三封密信里,吕后让他尽快核实流落民间的太子刘盈是否遭遇不测。卢绾原本是想打个马虎眼,含含糊糊回一封信,糊弄过去的,此时此刻,他却改变了主意,他要彻底断绝了吕后的念想!
“爹,您在想什么呢?”
看到卢绾明显在发呆走神,卢弃赶忙问了一句。猛然间听到卢弃的问话,本来就心中有鬼的卢绾,背后很快冷汗涔涔。
“爹没想什么,爹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卢绾在慌乱中讪讪地笑了笑,用打趣的口吻说:“儿啊,你不觉得自己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爹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还跟我讲要忠君呢,怎么现在又诡计多端地帮我分析如何谋反最合适呢?”
“孩儿让爹忠君是想成全爹做人的忠义,孩儿帮爹谋划如何坐上龙椅,那是看到爹你实在没有忠君的打算,便盼着您少走弯路,不要被别人利用了!”卢弃接了一句,很认真地说:“无论孩儿是何种态度,其实,心中想的始终是一件事,那就是要对爹爹好。”
“你这个小滑头!”卢绾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卢弃,摇着头说:“行,爹听你的,先不给淮阴侯回信了,咱们先跟陈豨套套近乎,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计划的……哎,不对呀,你不是刚让那个曼丘臣吃了哑巴亏嘛,他可是陈豨的心腹,咱怎么跟他们套近乎啊?”
“桃六娘不是还在蓟城嘛,您怕什么?”
卢弃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很肯定地说:“陛下即将出兵,陈豨最盼的就是我们这个实力最雄厚的邻国按兵不动,他怎么可能愚蠢到拒我们于千里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