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弃蘸着茶水在长案上写了一个“吕”字。
卢绾凑过来看了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吕产那狗东西得了咱家老宅还不满足,如今又唆使内史来刁难咱们了?”
“孩儿是这么猜的,至于事情究竟是不是这样,还得看内史的反应。”卢弃笑笑,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这并非是坏事,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被吕家踩得越狠,越容易迎来生机。”
“哎,奔什么丧,这回真不该来长安!”
卢绾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压低了声音:“儿啊,地利咱已经有了,要玩金蝉脱壳的话,还得把握天时,做到人和,你是不是抽空再去见见那个王奔……”
“这军帐是谁家的?”
“不知道给内史报备吗?竟敢随便就住下了!”
卢绾的话还没说完,军帐外就传来了喊嚷声。
卢弃和卢绾对视了一眼,同时暗想:“内史的人终于来了。”
“休要喧哗,这是我家燕王殿下的军帐!”
卢义听到喊嚷,立刻跟内史的人交涉了起来。
卢绾父子本打算走出军帐,却同时坐回了长案后面。
“哪里的燕王?本官怎么不知道。”
内史的人语气傲慢地说。
“大汉还有别的燕王吗?”卢义冷声反问,没好气地说:“识相的话,尽速离去,别逼我动手!”
“识相的话,赶紧滚,别没事找事!”
卢家人很快聚拢到了卢义跟前,和内史的人对峙起来。
“让我们滚,我看该滚的人是你们吧!”内史的人没有丝毫惧怕,厉声说:“别忘了这里可是内史治下,京城长安,我们才不管你是哪家的王爷呢,到了长安,都得听我们的!”
“好大的口气!我且问你,燕王奉旨奔丧,暂住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卢义故作糊涂,大声质问。
“问题大了!长安城方圆72里,每一寸土地都有明确的规划,似你等这样随便占用,岂不是公然和朝廷做对!”内史的人说。
“哈哈哈,每一寸土地都有明确的规划,图纸呢?在哪里?有本事现在就拿出来,我好呈送给我家王爷看看。”卢义笑着说。
“你,岂有此理!”内史的人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
正常的住宅用地,当然需要符合长安城的整体规划,并且在建设之前要给内史报备,获得内史许可,才能动工。
这在律法中有明文规定。
可是,对于临时占地,朝廷尚并无明文规定。内史依仗的只是秦时惯例。这种惯例约定俗成,用起来可以,说出来却难。
“别跟他们废话了,不交钱就想乱占地方,内史的规矩不能坏在他们身上!动手,掀翻帐篷!”
有人暴喝一声,内史的人变得蠢蠢欲动。
“哟嚯,我当是谁这么嚣张呢,原来是洨侯跟前的红人,吕福吕大管家啊!”卢弃接了一句,和卢绾同时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他们听了半天,就是为了听到幕后主使之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