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速度差

实力，也不认为区区一台机体就能够扭转战场局势，那么他们除了发愁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其实还能用最古老的断尾逃生法，留下一定数量的战舰将追兵拖延住，剩下的舰队则有希望回去。

    当然，也仅仅是有希望而已。毕竟宇宙怪兽的跟踪习性以及亚空间追击在原著中是已经被证实过的。万一到时候明明已经付出了巨大代价，最后却依然在亚空间被敌人追上的话，提前分兵的Exelion舰队将如何面对数量始终在逐渐增多的宇宙怪兽呢集群？

    再丢下一波人？

    拜托，这样的添油战术只不过变成慢刀子捅死人好呗？

    ……

    在舰队决策层愁眉苦脸，轮回者团队如临大敌，但两边加起来都想不出无损甚至轻损解决办法的时候，精神频道中响起了天野霞的声音。

    “GUNBUSTER的远距离能力最大航程是多少？搭载双缩退炉的情况下，能不能在缩短加速时间，以及提高距离方面有特殊表现？”

    “只剩一个缩退炉也依然能够从银河系中心返回地球，这方面是有保障的。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这台机体不管是否已经彻底完成，如果把它留下断后，其实就等于剥夺了Exelion舰队的若干防御能力。所以你就不要想着做舍己为人的傻事了。”

    给出回答附带揭穿姐姐大人意图的自然是荣格，罗杰这边正在同DG讨论类似的问题。比如假设今次全力爆发的话，能否在GUNBUSTER对Exelion舰队进行掩护的基础上，牵制住宇宙怪兽一方的全部追兵，最后自己还能安全脱逃……

    答案么，当然也是不能。

    学生也好，教官也好，他们的本意是没有错的，但问题在于现在要打的是一场歼灭战，而不是突围战。

    对于需要完成不知道什么任务的轮回者团队而言，不管是Exelion舰队全军覆没，还是两个位面女主角有什么闪失，甚至是太阳系坐标过早暴露也好，都有可能导致任务失败。而避免上面那些悲惨情景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正在持续增员的敌人打到彻底追击不能。否则的话，万一逃回地球的时间过早，传说中的第五代战舰如原著般完全形不成战斗力不说，就连GUNBUSTER没准都很难达顶住追兵那边的集火攻击。

    试想一下，原著中几近穷途末路的人类最后都反攻到了银心，这个任务位面里有两个理论上熟知剧情的轮回者拔刀相助，最后的结果却是地球被区区LEAF-64周围（或许再加上几个恒星系？）的宇宙怪兽给一波推掉……

    这笑话，真的不太好笑。

    也许事情还发展不到那一步，但现在Exelion作为旗舰还毫发无损，就算再打上几仗也是保证能撑到最后的，这么好的东西立马就要变成黑洞炸弹——目前情况下，连着地球在内能够形成规模足够黑洞的，怎么想除了GUNBUSTER就只有Exelion了吧？——成本上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在客观时间里可能Exelion舰队出航时间已经达到了十年，但包括罗杰他们的主观登舰时间只有一年左右啊。这折旧率让人怎么吐槽才好？而且光把旧的折下去了，新的替代品还完全没谱，万一敌人顺便再来一波呢？

    就算是到时候罗杰紧急把DG召唤回来，动用轮回者团队全部力量来阻止敌人。结果恐怕也只能是徒劳吧？他们加上GUNBUSTER的实力再强，也就是进攻端大概能达到“如入无人之境”的程度。但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要打的是防御战。

    而且是必须守住Exelion舰队，否则就要以轮回者和GUNBUSTER的更加缺兵少将组合，在不知道多少亿的宇宙怪兽攻打中保护住地球……

    那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到时候别说什么任务，别说什么同化了，乖乖等着任务失败王罗杰被轮回空间力量逐出位面，而荣格只能孤孤单单地留在这个没有地球的位面里，整天只能无聊到给不知道是谁的人讲童话还差不多。

    “那么，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不仅是天野霞提出的，就连平时看起来完全不会注意到这种危机临近细节的高屋典子都问出了同样的句子。至于罗杰么，他刚刚提了半句便发现这种时候不适合排队刷屏，所以硬生生又把后面半句憋了回去。

    目前最辛苦的大概就是荣格了，将要同化的位面给她出难题，这种题目是不可逃避的，而且想要取巧绕行也同样不成。苏联天才少女自己最近整日绞尽脑汁不说，还专门把黎理留下的经验资料翻了又翻找了又找。这些东西的确是那位真正的智力侧轮回者多次任务经验是没错，但黎理真正生出脱离轮回

    空间，选择同化的时间其实“没多久”，而且大部分有关这个的东西都处在摸索阶段，等到真正在MF世界同化成功了，她也不可能会想起把前面的内容补充完善一下。

    而且的而且，正是因为黎理在轮回空间中呆的时间过长，在某些位面里也获得了足够脱离选择同化的好处，或许再加上陈弈同化成功的案例摆在眼前，她才选择放手一搏的。否则作为一名正常智力侧轮回者，团队智囊应该去做的，只有通过进一步接任务来加强自己和团队。

    等待足够成熟的机会，等待足够强力的同伴，等待轮回空间出现值得利用的漏洞。

    但是现在的问题恰好反过来了，正因为黎理“很顺利”地同化成功，那么在她留下的经验心得里，其实必定暗藏了同化任务的触发以及一定的完成条件——之所以说一定而不是全部，主要是因为雪莉露这个跨位面的主角本身实在有点超常规——结果就是荣格这里照猫画虎只能行百里者半九十……

    某种意义上，这大概就是成长的速度不同，经历的位面累积的经验也不同，最后些许不起眼差距酿成大祸的最直观例子罢。

    等等，速度差？

    之前整个Exelion舰队和荣格的构思中，都是以采取各种方式获得成功发动的时间差为前提，然后诸多方案的失败之处，就在于宇宙怪兽那边的速率变换灵活度远在Exelion舰队之上，单纯跟对方拼加速是拼不过的。而且还明显有个准备需要在以太平静区域这个大前提。这也就意味着宇宙怪兽们甚至可以不用追击，单纯照着那些区域以及附近加速范围内守株待兔就好。

    那么，如果整个舰队不采取或者常规加速航行方式呢？

    如果说大家都是光速以下时，宇宙怪兽的灵活机动性铁定占优的话，那么采取之外的超光速航行方式不就得了？

    比如Exelion舰队本身可能没有相关设置，但是轮回者团队明明已经实验成功，而且还当众表演过的FOLD？

    由于对全体战舰进行临时改造的工程量以及难度问题，短时间内就算舰队可以进行FOLD，执行出来的也应该是紧急模式的短距离，并非那种动辄几百光年的超长距离类型。但是，那也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这一招宇宙怪兽那边是无论如何不可能马上学会的，就算它们具备超短距离的能力，但最起码要先搞清楚Exelion舰队的FOLD目的地，才能进行衔尾攻击罢？而在这个确定过程中，宇宙怪兽们必须守在Exelion舰队发生FOLD的地点，也就是说速度默认由近光速变成零。

    一边超光速，一边静止。这速度差出来了，时间差当然也就唾手可得了。

    “计划是不错，但是宇宙怪兽的学习能力或者空间跳跃的探知能力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呢？”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用最理智的方式泼冷水的，只能是不属于轮回者团队的天野霞。而且只有不知道未来最可能——或者说按照原著剧情必须——发生什么的她，才会问出这种问题。罗杰和荣格可是都知道，就算玩上这么一手金蝉脱壳，本质上也只不过是尽量减少点Exelion舰队战损罢了，宇宙怪兽方的亚空间追击很可能是难以逃脱的。

    而且对于轮回者们来说，如果真的把宇宙怪兽给摆脱掉了，那么不管是任务还是同化，都会因为剧情重大变动而连带着进行不下去吧？而且正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人类除非死死把自己缩在太阳系里闭门不出，才有可能大致隔绝掉宇宙怪兽的追踪。

    （飞跃巅峰第二部里的人类好似就是这么干的哦，而且最后结果貌似还是失败了，只不过是激活了一个普通弱的卫星级宇宙怪兽尸体，就直接把能带黑洞的行星级给引来了……不过顺便一提，卫星级宇宙怪兽都打进太阳系了，人类不缩还拼命往外冲更是找死吧？）

    于是经过反复权衡之后，荣格针对姐姐大人提出的问题，谨慎地给出了“我们的行动计划可能只能瞒得了对方一时，瞒不了一世。如果FOLD和前后衔接不够连贯的话，估计会把之前已经暂时摆脱了的敌人重新吸引过来吧？”这样的答案。

    天野霞那边看起来原本还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的，不过碰巧在这个时候，田代提督从司令部那边更新了宇宙怪兽追兵的最新数量。那几乎已经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了，如果再继续迟疑的话，没准整个Exelion舰队就会有直接全军覆灭在这里的危险。于是姐姐大人很识趣地结束了这方面的质疑，太过详细的东西就交给田代提督他们伤脑筋去吧。

    那么姐姐大人接下来的问题是，在Exelion舰队全部战舰完成改装之前，她和高屋典子这一对GUNBUSTER驾驶员的训练任务是什么？

    “高屋的训练照旧，而你则转回RX-7模式吧。”这是把荣格打发去司令部陈述最新计划，自己明显有些无所事事的罗杰给出的回答。“机体功能尚未调整完毕的情况下，你现在身为TOP部队默认的实际带队人，还是和大多数人保持一致比较好。”

    这是个基本上属于毫无亮点的回答。

    而且这个决定是由罗杰而不是荣格作出的，这令天野霞听到的同时感觉有些诧异。位面第二女主角就算再迟钝，也早就能看出对面这二人小团队里，负责策划的应该是荣格那边。倒不是说罗杰就不应该拿个主意什么的，只不过很可能是涉及GUNBUSTER初战（或者最后一战）这么大的事情，让罗杰轻描淡写地就决定了，荣格那边还仿佛一点意见都没有。

    “看来，他们明显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瞒着我。”

    这种时候如果还得不到上述结论的话，那天野霞也就枉为位面女主角了。

    可这从一开始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FOLD那种明显与目前地球上理论完全不搭界的东西，硬要说外星人技术是没问题，但外星人如果从头到脚都修改得跟地球人一样，还专门制造了正当身份混进地球宇宙军高层这么多年，然后其中一个还是罗杰教官这样的……所谓外星人这种存在，是专门来搞笑的么？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天野霞倒是并不打算跟罗杰他们对着干。通过这一年左右时间的接触，在姐姐大人眼里就算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在纯演戏也好，他们所做的一切貌似都是对人类有利的。而且宇宙怪兽这种敌人也已经强大到了多上这两个外星人作为同伙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程度，在共同敌人压力之下进行合作再正常不过。

    而且目前看来，罗杰和荣格的实力虽然未见得胜过地球宇宙军甚至Exelion舰队，但只要强过自己和高屋典子，那么在大面上听他们的安排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不知不觉地，天野霞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应该是“面对难以战胜的敌人不由自主升起绝望感”的流程，现在却在罗杰那一本正经的插科打诨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好像就这么按正常步骤走下去就没问题”的普通状况。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之前两场战斗之中，TOP部队没有一个阵亡人员，整个舰队也没有多少伤亡数字。这跟当年的LUXION惨剧比起来……

    天野霞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不知不觉和自己学妹一起返回训练场的时候了。也正因为如此，望着高屋典子背影的她才更容易想到LUXION这个关键词。

    “是啊，LUXION事件是人类第一次与宇宙怪兽进行接触，而罗杰教官正是从那一战打响的名气。虽然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以无阵亡的代价拯救那支舰队，但宇宙怪兽似乎也并没有能够跟着幸存者们追踪而至……所以，他们在摆脱敌人方面，应该是真的有办法有经验的吧？”

    姐姐大人其实暗地里想的比这还多很多，而且她实际上还在一直把荣格当做竞争对手，把罗杰当做教官。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并不好说，但如果用所谓游戏数据化来衡量的话，那就是好感度已经到了一定数值，只要不出现太过巨大的事件影响，就不会下降的程度——离恒定还有些距离——换成是几乎绝对理智，貌似从无破绽，利用起人来毫不手软的黎理，没准反倒刷不出这种好感度罢。

    总之，在罗杰和荣格忙得焦头烂额，其实根本没顾得上位面女主角心态的关键时刻，至少天野霞这一关却很是“莫名其妙”地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这应该，是好事来的吧？

    至于高屋典子那里么，表面上看她受到的关注更少，但如果换一个角度考虑。位面第一女主角除了正常完成TOP部队训练工作之外，还要继续进行体动模拟机的练习，这任务其实已经很繁重了好不好？就算是后来TOP部队基本上只是单纯的战备战备，重体力训练减少，但高屋典子的体动系统那边只能是随着日渐熟练而开启更多科目，一来二去她过的几乎比Exelion舰队上每个人都充实多了。

    少了些许爱情之类有什么要紧？凡是要拯救整个世界乃至宇宙的大人物，从来都要抛却儿女情长的，只要先前能够一直支撑着高屋典子的仇恨还在就好了。

    而且就算是口头上这么说，或者高屋典子自欺欺人地这么认为，但实际上对宇宙怪兽的仇恨，为父亲复仇的心思之类并不能完全计算进负面情绪里，凡是经历过这两场战斗的Exelion舰队成员，还有谁不痛恨宇宙怪兽呢？同仇敌忾，原本也是相当正统的积累士气手段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