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悄然亮相

精诚合作中最不可或缺的那种。尽管双方实际上对“外星人”这种说法同样心照不宣，但甭管罗杰到底是不是外星人，只要双方有诚意，合作就一定搞得起来。

    都到了跟外星人合作联合对抗宇宙怪兽层次了，身为地球人这边的谈判代表，稍微牺牲一下个人隐私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罗杰原本那教官的身份，就足可以合理合法地让身为TOP部队成员的天野霞没有任何隐私……

    然后么，既然已经涉及到了隐私秘密等方面，而天野霞那边都表现得那么有诚意了，罗杰这边自然也要有相应的回馈才成。在如今形势下最佳的回馈手段，无疑是拿出一样密级足够的东西来让大家参详参详，比如GUNBUSTER啊，扎古王啊，钢巴斯塔什么的。

    罗杰在听到对方要求后，第一反应明显有些延滞。

    对于他来说，这是习惯性以武力侧轮回者自居，每当在任务位面出现这种明显是主角级别人物提出略微超出剧情的要求时，通常都应该是由智力侧轮回者来拿主意的，毕竟术业有专攻。但直到刚才为止，罗杰一直以为荣格在闹脾气，呼叫她也得不到任何回话，所以他便开始为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拿这个主意而犯愁了。

    这一丝犹豫展现在天野霞面前时，果断地将姐姐大人的思路带向了明显偏离正确答案的方向——

    荣格这几天神出鬼没的作息，令平时装作半点都不关注她的天野霞很有些疑惑。当时精神链接通讯方式已经通过罗杰的手切实转到了姐姐大人身上。而天野霞虽然当时还没有提出“正式接触GUNBUSTER”的要求，但在现在这种全舰队都隐约有些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要说她半点不急绝对是不可能的。

    “荣格这两天出现的时间是越来越少，难道是已经从那个精神通讯方式把我的打算提前泄露了出去，而荣格已经在抓紧时间去处理有关GUNBUSTER保密工作的手尾了罢？

    理由和过程之类完全不对，但“荣格现在常待在GUNBUSTER专属工作组那边“的结论倒是碰巧完全对上了号，所以不管罗杰在短暂沉默后如何解释完成这个要求的难度，姐姐大人都在一边纯粹地笑而不语。

    没办法，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既然钦定未来驾驶员想要略微提前一点时间去见识下自己的专属机体，于情于理这都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么。

    但其实对于罗杰来说，天野霞对他提出的这个要求阻力最大之处压根不是保密，也不是荣格从中作梗之类。

    最大的问题是，他罗杰自己由于先前若干故意捣乱式的“协助开发组工作”，直接导致他这个名义上的研制计划总负责人差点就被宣布成最不受欢迎的家伙。现在罗杰自己想要公开去“再接触”一下GUNBUSTER的话，需要走的程序和获得的批准可能比天野霞自己正常申请还要繁杂。

    幸好这个时候罗杰终于联系到了荣格那边，而后者虽然貌似认命般开展了自认与同化有关的某些工作，但好歹还不打算现在就放弃罗杰这偷懒武力侧轮回者队友的样子……

    总之又没过多久——能过多久啊，现在整个Exelion舰队正在以相对慢速前进的理由，其实全都为了尽早扫清前方障碍，方便舰队进行回归——罗杰便带着两名位面女主角雄纠纠气昂昂地出现在了先前提到过的，GUNBUSTER专属格纳库之中。

    震撼，两位女主角有如当年乘着太空穿梭机从未完成Exelion附近，亲眼看到那艘建造中的七公里长庞然大物时一样震撼——这当然不是说GUNBUSTER的尺寸比Exelion还大，但它相对于TOP部队目前还在标配的RX-7来说，足够当得起“全面碾压”这一定论。

    别的不说，单想一下搭载普通RX-7的机体格纳库甚至还有可能放不下GUNBUSTER的一颗头，就知道这一台机体有多么吸引两位女主角的眼球了。

    不过么，高屋典子和天野霞在面对着GUNBUSTER时，最令她们纠结的原因明显是不同的。

    对于高屋典子来说，她最近刚刚有在体动系统的操纵中找到不少感觉，但那模拟机终归只有RX系列的尺寸。假如自己驾驶的机体变成现在这种几十倍大小的话。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对其进行熟练控制，绝对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虽然在接受了罗杰教官的指导之后，未来的位面第一女主角听说教官已经将自己的数据成功引入到了GUNBUSTER的数据库之中，关于力反馈系统的相关问题交给专家和GUNBUSTER自身AI来解决就是了。

    但是，自己真的能一帆风顺地开动起这台GUNBUSTER么？

    如果说旁人看到RX系列以正常人动作速率进行运动时，充其量只会说两句诸如“这玩意儿真像人”“比想象中灵活多了”之类评价。当被看到的机体换成几十倍大的GUNBUSTER时，恐怕收获的大概只有“天哪！”“简直就是神”了罢。

    结果自己驾驶的神刚走几步路，就左脚绊右脚摔倒的话，那笑话绝对大了去。

    可惜这种极端的例子只有单纯如高屋典子这样的人才能想得出，而实际上不用说荣格最近动的手脚，单单DG在离开前留下的诸多安全措施就能保障绝对不会出现那种蠢问题。

    保障细节之类只有轮回者团队他们知道，或者再

    加上一个DG。而位面女主角这边高屋典子可能表现得过分激动了一点，但她的顾虑在正常情况下却并非毫无理由，说不得只有让荣格现场演示一下，才能令那位单纯热血美少女彻底放心。

    不过这种演示明显也只能通过电脑模拟软件来进行，否则别说GUNBUSTER表演怎样避免摔倒了，单就这么个庞然大物在Exelion里活动时产生的动静，以及可能对战舰造成的破坏，就足够田代提督把某人叫去训斥到死。

    所幸经过短暂的软件模拟动画演示之后，高屋典子很快便被演示过程和结果说服了，并且开始对GUNBUSTER的相关设计表示赞叹起来。

    单纯的孩子，单纯的乐趣。

    罗杰也同样没有觉得高屋典子的质疑有什么错，而且他在旁观整个“答疑”的过程中，还不知被什么触动了一下脑中的记忆碎片，突然就想起了当年那个BETA位面里，刚穿越过来的白银武因为他自己提供理念的新型机体OS，被当时化身香月夕呼的黎理批评到死的情景。

    果然热血主角类的表现都是一样一样一样的么？

    ……

    高屋典子还好，稍微应付一下就过去了。开始时相对沉静的天野霞在高屋典子的答疑结束后，上来就提出了一大串问题，顿时弄得轮回者团队这边手忙脚乱。

    她问了什么问题呢？在姐姐大人的角度讲还不算多，无非就是想到哪里就问到哪里罢了。

    某人回忆了一下，问题貌似是从GUNBUSTER既然是合体机，那么分离变形装置在实战中会不会因为金属疲劳或者结构错乱产生致命问题？

    两机分离状态下，各自搭配一台缩退炉是否有些重复多余？这两台缩退炉的技术参数能够达到什么层次，比如最通俗的重点是它们出力多少，能够带动着GUNBUSTER向前走到什么程度，听说亚光速作战模块尚未完成，这到底是缩退炉输出能源的的问题，还是机器人设置本身。

    接下来则是针对武器系统进行评论，比如这台GUNBUSTER上到底搭载了多少套武器系统，武器系统的威力指数如何，在机体高速行进的状态下，还有多少武器系统能够正常发挥作用。远程武器最大锁定数为多少，各实弹系统最大载弹量多少，能量武器最高出力几何，能量武器与实弹武器是否能够同时开火等等等等。

    罗杰开始有点回想起RX-7系列的好了——除了核弹就是电击长矛（甩棍），前者死活就那一发扔完了事，后者有电的时候戳戳戳，没电的时候也是戳戳戳，压根不需要考虑什么武器系统并行的问题……

    好罢，反正这厮就不是机体设计者，他的偷懒理念完全可以无视掉。

    其实这位不称职教官也知道，天野霞提出的每个问题在实战中都很有意义，任何一项被忽略掉的话就有可能直接被海量宇宙怪兽淹没——虽说原著里这台动辄一击破万以一当亿从来都是被宇宙怪兽层层遮盖的命——可这些问题本来应该是项目实际负责人荣格来回答的，罗杰由于不知道自己团队里那位智囊的心理建设到底回复了多少，他这笨嘴拙舌的想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结果到头来只得自己硬着头皮给姐姐大人胡扯八道地解释。

    顺便一提，罗杰其实也挺想摆个领导架子，信手一挥随便从白大褂里找出一个来，“谁谁，你来给她们详细解释一下”这么敷衍过去的，可惜那些人甭管有没有被荣格洗脑，反正没半个把他这名义上的项目负责人放在眼里的，某位领导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反正吧，在天野霞的问题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专业之后，罗杰这边终于开始真正有点招架不住了。其实有原著打底，这厮尽管有满嘴跑舌头的爱好，前面那些基础问题的回答还是没什么大纰漏的。可姐姐大人问的多了，总归会涉及上那么几个光看上若干遍原著也难以理解的部分，而这位面原著是有名的设定繁复但偏偏系统性不足。

    呃，其实硬要说设定的系统性之类，出品原著那公司倒也不是弄不出来或者弄不好，可惜这家奸商一向以反复“修改”“增删”“开新版”出名，比如某个著名作品光靠卖设定就进账无数，而且为了今后能够一直卖下去，凡是关键参数一概语焉不详……

    想光靠背诵和经验主义的罗杰一定会吃瘪的，最后到底还是之前装作神情恍惚的荣格看不下去，暗中找了个项目部的真正负责人接过了解说工作。

    关于上面荣格悄悄替罗杰解围的那个小细节么，某个迟钝的当事人自己压根没注意到，或者明明是看到了但完全没有去深思——而且对于这位早就觉得自己失去了教官威严的家伙来说，他觉得荣格其实只是怕他丢轮回者团队的人而已——不过刚刚与他建立了精神通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没有荣格频道加入的天野霞倒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

    准确地说，也许并不是察觉，而是原本就始终对着荣格抱有对抗意识的姐姐大人，今次有大半都是冲着荣格来的。

    苏联天才少女参与GUNBUSTER制造工作并不算是什么新闻，即使在TOP部队里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一点，而剩下的只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否则以这些全球选拔的精英个人背景而论，如此浅显的情报不可能掌握不到。

    但是，知道荣格在这个研制团队中确实能起到核心作用的人相对就少得多了，而作为和国天才代表的姐姐大人理所当然地归属在这个层次里。然后假设再往前上溯个两三年（或者用不到这么多时间），一直把天野霞当做天才代言人培养的“家族”曾经也想把她送进去挂名的，而当事人对这种虚务完全不感兴趣，虽然并不觉得自己从能力上有任何问题，但还是随便找了点借口婉拒了。

    可在那之后，姐姐大人便从“圈内”听到了那位苏联天才少女在这个项目内的活跃。当然，还委实听到了不止一次，因为有人捧自然有人踩，天野家未来的“掌门”被苏联人抢了风头这种事情，在一定程度上绝对是N多人喜闻乐见的谈资。所以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姐姐大人从登上银星空间站的一开始就对荣格抱有对抗意识，貌似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情。

    所以此时此刻，在装作虚心地倾听完了替罗杰救场那位项目负责人几句解释后，姐姐大人还是径直找去了荣格那边。而且话说回来，后者既没有刻意去换回代表TOP部队成员身份的体操服，又没有在罗杰带着两位女主角进门后直接掉头就走，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也是在等待着这次“会面”的。

    表面上看，这两位TOP部队顶尖选手脸上都挂满了营业式微笑，而且从彼此之间标准化的客套交往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这里可是安保最为严密区域之一，监控摄像头绝对不止一个，荣格或者天野霞当然不可能傻到在这里留下多角度争执场景的笑话给别人看。

    不过在私下么，比如姐姐大人终于要到了荣格的精神通讯频道接入方式，或者说后者正好有话说所以开放了相关权限，两人在精神频道中的对话虽然也没有什么无意义的恶言相向之类，但对抗意味依旧很是浓厚。

    首先还是关于GUNBUSTER驾驶权的讨论：天野霞一向对自己当初婉拒GUNBUSTER研制并不后悔，但当对方貌似也高姿态地主动放弃了这机体驾驶员资格后，姐姐大人不禁有种“被宿敌以自己的方式嘲笑”的感觉。荣格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反正罗杰那种迟钝的家伙是判断不出的。总之天野霞在精神频道接通的同时，便直接用这个话题作为开头，未尝不是例行的找回场子行为……

    “如果有命令的话，我就会去开。”

    这的确是荣格一向的态度，即使位面第二女主角知道对方的实力确实有这个底气说这种话，但现在连教官都自曝外星人身份了，明显属于同一类的荣格却还要故意摆地球精英派头，这就是故意让人不爽的吧？

    于是第一阶段交流以例行的对顶态度结束，接下来是关于GUNBUSTER真正机能的讨论。

    只有高屋典子才会信任着接受，“罗杰教官在上次作战中有如鬼神的表现是体动操作系统的功劳”这类观点，轮回者团队对Exelion舰队侦测系统的信息篡改，罗杰独战数量达到诡异程度宇宙怪兽的同时居然还能把机体出力限制在“个人特装机”范围内本身，都令天野霞觉得GUNBUSTER这边一定会有什么隐藏参数没有公布。

    她将来可是要跟学妹一起驾驶这台机体的，就算是对驾驶员有益的后门，不去了解清楚总归不太放心。

    关于这方面荣格倒没有藏私，她也很快从DG那里调用了足够详细的数据资料。只不过由于Exelion这边终归空间有限，即使有准确资料，不能直观测试单凭模拟系统预演实在有点隔靴搔痒。好在这次天野霞选择相信“确实是客观条件所限，并非荣格故意找藉口”，所以第二阶段的交流貌似还算成功。

    最后么，则是一段表面看起来像是女生宿舍夜谈之类的私人话题，而且还是难得由荣格这边主动提出的。

    以“大家终于以精神链接方式沟通难得有缘”开头，相当迅雷不及掩耳地问出了“天野你对罗杰教练到底有没有特别的观感”这种犯规的话题。姐姐大人这边虽然以官方辞令无可奉告回去了，但怎么看怎么是毫无还手之力……

    老实说现在的天野霞确实依然对罗杰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而且罗杰都已经自承外星人身份了，只要是个稍微正常点的少女都不会主动给自己添麻烦好呗？

    但荣格的直接问题实在太过可恶，这种娱记套路一旦问出来不管回答是什么，都是被问一方下风，毕竟姐姐大人要顾及自己的形象么。

    而且，可是，或许，可能……总之在天野霞自己都不太注意到的内心深处，罗杰教官这个看起来丝毫不符合她动心标准的家伙，其实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