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人看你周围的物,你却看到别人精神里的物,别人周围的物。至于别人的言行都好打发,不好打发的才是重点重视。你没有精神高,物就是你的精神。”刑芝说:“人的精神对周围物的认识,就包含了理性和感性,比如看到平面和线,以及雕刻的感觉。”政政说:“但是你会把人的精神引向乌乌的一团,什么线条、空间、雕刻都没有的一团黑。善恶相反。”
刑芝说:“我是那样了,别人不注意是别人傻给我。我奇怪你穿龙袍什么感觉?”政政说:“这龙可以是个恐怖的象征,不仅仅是自然里的猛兽。这个龙很多护着它的黑,有些人做皇帝先吃小黑成龙的爪牙,到吃最大黑龙,变成最大黑龙。这龙可能吃进所有美好还装美好。自然里的美好也被吃害装了。自然里的恶被推崇了。”
刑芝说:“这上面的云朵呢?”政政说:“踏上云人就脱胎换骨成仙了。兔子和其他动物也可以,但是有些人不想让别人成仙,更尤其别的动物,是竞争关系,要是自己成仙了倒是不怕别人成仙给自己,奴役别人。”刑芝说:“成仙也有诀窍?”政政说:“不管干什么都有些窍门。”政政说:“我走了。”
他说着离开了屋子,玉娘说:“美人?”刑芝说:“没关系。他现在还不愿意爱谁,等待要有耐心。”
咕咕鸟几个人坐着闲聊,芈华说:“宫里有假通行证骗人钱财的事情。女人不干显事,被伺候,也还是会有灾难。”咕咕鸟说:“你们为杨孙考虑,为自己考虑,就没有人考虑王上和法律吗?杨孙人品不好,违反宫规,他的未婚妻没有包庇他,抖出来了,就被指责是猪。”
芈华说:“杨孙虽然犯错,可是也只是个孩子,他才多大,要求他不犯错那是非人的。”咕咕鸟说:“都18岁了,也没有人拿他当完人啊,是要求他不犯普通人的错。”女恒说:“如果是王上,不守宫规就是宫规,如果是下人,守宫规不守宫规,都别想过好。爬的高点,可以少守点规矩。”
芈华说:“真无趣,天天都清闲,还有那些不变的榆木脑袋,真让人绝望。”咕咕鸟说:“要是我自己犯了错,也愿意接受惩罚,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芈华说:“你狠。为规矩而死。像我们这样的人,看到别人犯错也想要帮帮,因为人都会犯错的,帮别人就是帮自己,心里觉得暖和。有些人,看到别人冷,还把人推到雪地里,更甚的自己冷也不怕。”
女恒说:“我自己穿的暖暖的,惜福。”芈华冷着脸站起来离开了,女恒说:“这次出事的几个人都跟她家有关系。”刑芝说:“真讨厌,风老是把头发吹起来。”咕咕鸟说:“其实头发散乱的时候,特别有灵气的感觉。我倒是挺讨厌最近宫里的一些宫女梳的头,特服帖,看着好像木偶一样。”
觅姜拿起一块糕点吃了,又喝了茶,女恒说:“觅姜,你泡的茶真一般,吃糕点都没味道。你穿的衣服款式也一般。”觅姜说:“你是在说反话,觉得我泡的茶吃糕点有味道吧?”
咕咕鸟说:“觅姜说话软软的,舌尖好像香口酥,还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就跟着她说那样的话。觅姜这样就是传说中男人认为的软玉温香吧?”女恒撇嘴道:“装,王上不喜欢她这种类型。”刑芝说:“后宫这么多女人,围绕着他一个人转,还为他争风吃醋,他不知道多美呢。” 咕咕鸟说:“他好,喜欢他的人就多。”
咕咕鸟说:“有一种人,他是天神将世,为拯救世人而来,他走在别人前面,注定要成为别人的神。信仰会囚禁他的灵魂,让他固步自封,甚至自我扼杀,因为他就是天然的神。他的本性是向往自由,不屈服的,即使被囚禁在一处,他也会去获得想要追求的灿烂。”芳草说:“宗教信仰什么的最讨厌了。”
咕咕鸟说:“当我生病的时候,念动咒语都可以给我身体和精神上很大的帮助,可是有人念了却没有用,为什么呢?因为她的手下因为她的疏忽,不够关怀死去了,她都眼睛不眨。她的心感觉不到咒语中的力量。”女恒说:“王上喜欢你多一些。”
咕咕鸟说:“她跟我坐一起,还老是占很大的地方,我身体不舒服,她也不懂得让一让。我不愿意跟她太接近她还跟我耍性子,故意不把我的绣样拿好,给丢进池子里。她跟我约一起玩,我不答应,她还很沮丧。”芈华说:“你觉得芳草讨厌,但你自己愿意忍受。”
芳草也笑了,说道:“他自己爬梯子,摔死了,关我什么事情啊?”咕咕鸟说:“如果王上知道了,你不等别人过来扶梯子,就让他爬,王上一定会怪罪你的。你堵不住众人的口。”芳草说:“我最近缺钱,但是也可以多给他几两丧葬费。”女恒说:“什么灾都能拿钱消啊。”
刑芝站起来走去幻姬那边,口里说道:“你弹琴怎么就那么好听呢?”幻姬说:“琴声里有内容表达。”她拨弄了两下,说:“可以带人去到任何时代、任何地方,看到任何细小的事情在发生。”
刑芝说:“我能把一台琴拆开再装起来,音弦调整到最佳状态,你能吗?发出声音的不只是琴弦,还有木头、空气、手指、心和灵魂。一般人弹奏音乐都是用模拟的声音在表达自己无知的意志,比较狭隘。生命和音乐都离不开物质。”
幻姬说:“但是生命不仅仅是物质,不是机械,虽然很多重复或者巧合。我一直想要表达生命,却表达不好,我不了解生命。对物质也同样。”刑芝说:“你太喜欢沉浸在音感之中。给我弹两下。”
她一边弹奏一边唱道:“时间一点一滴的过,一点一滴的。热闹的聚会,再也不能让我快乐。每时都想到你,每时都难过,猜测着你在做什么。如果你说愿意一直待在我身边,我也将告诉你,我再也不会任性。多美好啊,你抱抱我,我抱抱你。想到你以前对我说话,我又笑起来,眼泪却也落下来。我想多几次的在一起,该说什么?最后发现,那真虚伪。我爱上你,离不开你。让那一刻快来吧,决定继续爱或者继续不爱……”芳草心情复杂的回头看了她们两眼。
这天上午,政政说要去掖庭看韩国亡国之女,赵高安排了一下。到了下午,政政来到掖庭,女子们排成几排站在他面前,各自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鬟娘介绍说:“站在前面的三排是旧韩国王室女子,越往后越是地位越低的,”
政政看这些女子,也有的姿色不俗,还有的面带娇羞喜色。他便点了几个,说道:“让她们去我寝宫伺候。”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女子,她看上去冰一样淡漠,面无表情的,正摆出求欢的舞步。
鬟娘看他的眼神,急忙介绍道:“这是骊美人的亲妹妹,叫石竹。”想着文骊,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临幸她,于是说:“她姐姐那么泼辣不羁,她却清纯端庄,好像无性人。她真冷淡。也去我寝宫伺候吧,今夜送到书房侍寝。”
石竹面上原来怎样还是怎样,没有一丝的惊动,行礼谢恩。鬟娘和侍应官答应着,他摸了一下她的脸,就离开了,身后的人齐齐行拜别礼节。
离开了掖庭,政政说:“随便就跟女人,让我觉得自己没人性,也变得愚蠢。”赵高说:“陛下,那些女人勾搭陛下,胆大妄为色胆包天,让陛下不快。但是跟你在一起她们的确快乐,盼着你临幸她们。”政政说:“了解她们在想什么是重要的,让她们知趣才好。你有什么办法?时常替我想想。”赵高说:“诺。”
赵高说:“我跟夏连理不和,太后怨恨陛下,认为陛下不管。”政政说:“为什么怨恨我?你们的感情关我什么事情啊?你们爱咋咋。太后怨恨我,才是关我事情,太后怎么会这么不明理?”赵高说:“因为陛下提拔了我,太后觉得我和夏连理不和,我的人品有问题。”政政说:“两个人的感情,外人怎么知道。外人无法言论和借鉴。太后一向盯着男人怎么对女人,当成人品的重要说明。你跟夏连理只是吵架吧?又没跟前妻那样闹到下毒。”
赵高说:“也许太后看不上我,猜忌我。”政政说:“猜忌你?她……有人会不会觉得我不干涉妃嫔的自由,是顺从于女人?”赵高说:“陛下对那些女人没兴趣。”政政说:“当了国王,也不一定就是不被欺负的。玩我?!””赵高说:“那起坏人给他们脸了,敢欺负陛下,就该虐他们,让他们懂得忠诚。”政政说:“等他们成了气候再说吧。对了你跟夏连理为什么总闹?闹的全后宫都知道?”
赵高说:“夏连理什么话都敢骂,也不怕让人听见。被人听去了议论。”政政说:“是不是你真的欺负她?”赵高说:“夏连理真的认为我欺负她。前妻也曾经觉得我欺负她。”政政说:“家家有本难念的书,对对夫妻有道难过的坎儿。没有几对情侣是一直真爱。”
赵高说:“女人是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在那里说个没完。”政政说:“女人心细,她们的世界里往往没有大事,我们看来的小事在她们就是大事。”赵高说:“夏连理马后将军,死命骂,马前将军,她不懂也霸道,斗我,让我在她面前低一等,被她统治、钳制、打压。我在陛下面前还更像个人。”
政政说:“你干嘛非跟她斗啊?让她乖呀。其实我当了国王以后,就要适应这个制度,就算是小时候一起读书的朋友,也没法再亲密了。这个制度决定了我跟别人难以平等、说说贴心话。不过夏连理会不会是笨所以才那样?我知道有些人那样。也许他们是一种绝望的攻击,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此路不通,他们又放不下事情,就爆发了攻击力。缺少全局思维,不注意细节,这些是相辅相成的。于是他们见‘完了’,不接受,就开始与人为恶,只看利弊,不择手段。”
赵高说:“夏连理是觉得让别人听自己的,自己不吃亏。太后见过夏连理,还说我把她变成那样。她自己作的。以前我睡过比她漂亮的女人,只不过感情不和就分了。太后还说,一般男人睡的女人越多,就会越坏。”政政说:“太后啊......”
政政说:“最近冯去疾也让我有点无语。跟李斯等人撕开脸的骂架,大概因为李斯掳了他的虎须,就在那里比下线。可能冯去疾觉得社会下线出了问题,觉得破口大骂是跟下线的人较劲。他觉得李斯等人攻击他,他把李斯等人也当成坏人打闹。他发现一些问题,不知道怎么办,想法少,就抱着一两个话题咬着不松口。”
赵高说:“他就是发现一个问题就追根究末,他欠缺全局思维,不知道怎么思考,而是跟人顶牛,比谁听谁的。”政政说:“就是。他总结问题会是:一,别人也会这样,别人坏;二,没听陛下的话,背叛了陛下。就他这样的能思考什么?他还会想,那些人不听话,坏,不能让他们坏,比坏难道我差吗?这就是他想的。他也不够注重了解现实,我们的法官这方面可能都是有点欠缺。”
赵高说:“我觉得很多男人像女人,不仅是啃老族,也啃别人,见谁啃谁。然后这些男人还男权,装逼,要把把被啃的人踩在脚下,逞恶威风。”政政说:“冯去疾还算反对恶,他可能也是因为他自己的思维恶斗不过人有关,可能也因为我们的社会会去讨论人性善恶,重视道德,导致他思路一分为二,这样简单的二分法思维。”
赵高说:“有些人看陛下专情,也学着专情。”政政说:“我看你想要专情、长久的。”赵高说:“我也是无奈,没法做到专情、长久。”政政说:“我突然觉得我们的社会允许多夫多妻制是不是好一点?有些人就喜欢舍得性的人,他们自己也是那样的人,还有些人就喜欢同性,甚至动物,还有的恋物。各人得到最大满意、满足,予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缘份也不会那么乱,让有些人觉得白被耍、浪费时间。”
赵高说:“肯定好多人就喜欢多夫多妻制,人多热闹力量大。”政政说:“有些人就是会同时对许多人发情,有些人却隐藏压抑着色心,何苦呢?要告诉群众,不管什么想法,让自己如意多一分,就自由幸福多一分。人只有一次人生。”赵高说:“很少人懂得释放自己的天性,他们不懂得抓住幸福。他们装,难道别人就不知道他们怎样吗?”
政政说:“人生有多少时间去幸福?除去幸福是什么?人也是自恋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父母养了自己听父母的,动物、植物多可怜,就没有养自己吗?人身体里也有物质,什么是性?各人找各人的幸福,谁也不用歧视谁。何必要强迫一些人服从呢?要让群众懂得为自己呼吁。”
赵高说:“陛下一定是一夫一妻制,但是却无法做到。”政政说:“是。”赵高说:“陛下其实是很尊重女人,对女人好。其实我觉得陛下应该是喜欢禁欲派多一些。”政政说:“是吗?男女人性差不多。你会不会觉得有人爱玩到,生死都会拿来玩,玩自己或者玩别人,什么都能玩?”赵高说:“人生如戏。能玩起来玩的大也是他们本事。”
政政说:“我欣赏你懂得对认真的一切不认真态度,笑,并且搞笑。那么就算别人害你,你也懂转圜,有余地。当然你是有认真的,有时甚至夸张好像表演戏剧一样的,但其实很认真、大气。你能把黑白都玩起来,有时也不怕别人议论的跟人比下线,那其实是尊重那些下线的人。有些人也是玩黑白,可是下贱。”赵高说:“人生那么短暂,相处就是缘。其实,有时搞些小无聊小搞笑,互相取笑一下,在人生面前肤浅。”
政政说:“有些人总是因为别人,因为人群,来到你身边,跟你结缘,特别讨厌。把别人位置占了。把他们都赶走了,世界才会旷大安静,能感觉到风吹动的声音。”赵高说:“不知道我跟夏连理是什么缘份。她天天不舒服,天天怨恨,让我吃她的怨气。她向我发泄恶气,强迫我接受,我要是反击,我就沾染了她的恶。”政政说:“你是好像会懂得满足的。”赵高说:“她一说话如雷动,吓人。”
政政说:“你们老是闹,对你影响也不好。”赵高说:“我会处理好这个事情。我前妻老是要离开我,躲避我像躲避瘟疫一样的,离婚走了。她对不起我。夏连理对我倒是没有离开的想法,一心抓着我不让我有二心的。”政政说:“过去了放下吧,好好处理眼前的状况。”赵高说:“夏连理整天嫌弃我让她过苦日子,让我觉得自己特没用。我甚至产生了怀疑,我是否能带给家人美好生活。”政政说:“我想起小梅,不说了......”
当天晚上政政觉得身体不舒服,又不想临幸石竹,便脱光了她的衣服,看了看,她大概临时画的妆,画的很奇特,嘴唇、眉毛、头发边缘都是线条的,脸是平面光感的,似乎绒毛很少。政政把她抱在怀里,睡了一夜,没有梦。
她很乖,一句话不说,任他一件件的脱去衣裳,任他抱着,好似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一点都不像第一次跟男人接触。第二天醒来,他让她离开,便将她遗忘了。
这场荣宠却将石竹拖入了噩梦一样的生活,她原本是公主,没有嫁过人,一入宫被封为八子,结果显然一次临幸就相当于被打入冷宫了,又因为亡国之女的身份,平级的妃嫔都敢欺负她,比她低级的也蔑视她。有人看下等人的目光看她,言语挑衅:“王上不喜欢她。早把她忘在厕所里了。丑老鸦想要充凤凰,还拽呢。”
石竹浅笑一下说:“只宠幸了我一夜,没碰我。”“她得意呢,她撒谎吧?”“小蹄子,王上宠过你你就得瑟吗?”“刷”,一刀。眼不见一个美人什么时候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水果刀,划在了石竹的脸上。石竹的脸顿时一道血肉翻卷,很快血液冒了出来。众美人见出了事情,一哄而散。
石竹去了姐姐那里,推说自己不小心划的,文骊叫了太医来给诊治。石竹一直躲避着政政,只是还是每天都要去政政寝宫收拾衣物、床单等,拿去水房洗。众美人嘲笑她,见石竹很少回话,顶多偶而几句不软不硬的话,也多是附和自己让自己高兴的,就养成了习惯欺负她。妃嫔们都说:“每个等级的妃嫔都是有人数限制的,封了新人,不得宠的旧人就会降级。像她这样,不出几年可能就被筛选出去了。”
这天文骊到她的居所,见她正在自己打扫卫生,文骊说:“以前都是别人伺候我们。这起势力的小人们,连打扫卫生也不干吗?”文骊看了看灯台又说道:“没有灯芯油膏了。”
石竹说:“找人了,刚一开口,对方人就走,不理会我。现在晚上也没事,不用灯火也不影响很多。”文骊说:“灯火这些宫里给每个妃嫔都列了支出的,不管用不用都得给准备齐全了。”石竹说:“跟他们说要受气。”文骊说:“你太软弱了。”石竹说:“我的薪酬也不多,攒着以后出宫用。”
文骊说:“韩国灭亡了,我心里也很复杂。现在你会不会很不适应?”石竹说:“想到过去的生活,现在过的是以前伺候我们的人他们的生活。”文骊说:“以前多好。我的封地,爱情湖,都好像梦过去了。”石竹没说话。
文骊说:“你就爱躲在房子里。你在房子里都干什么?”石竹说:“干些小事。大把的时间撒着,没有目的,没有意义,只有感受,生命最初的知觉,如流水。我挺喜欢这样的。”文骊说:“既然你无志留在宫里,也的确不必理会那些烦事,几年很快就过去了。但出了宫,你就能过的好吗?除了嫁人你还能干什么。”
文骊唤随身的女官进来说:“打发石竹的宫女去取灯芯、油膏。看看房间里还缺什么一起取了来。”女官答应了,自去办事。
文骊接着说:“要让王上跟我熟络,又保持距离,其实也挺难的。王上也算是一个有胆识的聪明人。别听那些遭瘟的人胡说。那些人一会说白鹿是祥,一会说白鹿是灾,都还没搞清楚祥还是灾呢。妈妈只是梦到白鹿,然后生下你,恰好你的眉毛、皮肤、头发都比一般人白,那能说明什么?凑巧呗。人哪里有长的都一样的?你不知道自己多美,千万别轻易自贬。再说人老了头发一般都会变白的。”
石竹说:“未老先衰,难怪人家觉得不祥。”文骊说:“长的特别一点,跟别人不一样,有什么?我看还更稀奇。王上说天然就是美。照我看,他根本不觉得你头发白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还觉得特别呢。”
石竹说:“姐姐化妆的总是这么美丽。”文骊说:“我这是一种乐趣,化妆术,易容术,表演术,骗人术。”石竹不说话了。
文骊说:“谁说你不祥,我们就污蔑他们不祥,看他们怎么说的。不过,你的确跟人群也太疏离了,一些小事基本的事情,都没法来往的。”文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石竹说:“没必要非要强求什么融入人群。”
文骊说:“我们得宠就成了小人物做梦了,还得感恩。怎么你还自己做饭吗?”石竹说:“厨房给的食物不好吃,我吃不惯,有时就饿着,也懒得再去买吃的。有时一天吃一顿,一连好几天老是吃一种食物也无味。后来就买的简单灶台,自己做。我以前没做过,也挺新鲜有趣。”
文骊说:“听说你用的锅碗都不刷,生虫子了。”石竹说:“我懒惰就不刷,一个碗几个钱,用了快一个月扔掉也负担的起。我买的蔬菜也会生虫。”文骊说:“你也不觉得恶心。咕咕鸟看到了该说你不惜物,会说做这个碗也要工作很长时间的。你别净吃些营养不良的。”
石竹说:“其实看到虫子比没看到意思多一些。最近来月事,一点风都不能吹到,例假过去好几天,下身里面还在倒霉状态,我想着也该调理调理了,准备去太医那里看看。”文骊说:“你不会生病了,身体不好,也拖延吧?”石竹说:“是。”
文骊说:“真服你了。你睡觉时间长,也会身体发虚的。”石竹说:“我躺在床上也是在想什么,我习惯了躺在床上想什么。有时我无聊,也会多睡觉。”文骊说:“床就是睡觉的,不是干别的。应该有良好的思考、睡眠习惯。多去我那里混着,你也不会无聊了。”
她看到石竹的帐子还没收,说道:“帐子里有什么?”石竹说:“两个蝉。昨天小聪给了我两个蝉猴,她是女同,想要强,奸我。”文骊听了气炸了,说道:“我会想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石竹说:“她没得逞。”文骊问:“你还要她的蝉?”石竹没回答。
文骊不理会她,说道:“这两个蝉在帐子里没几天就会死的。”石竹听了说:“我不知道,把它们放了吧。不知道喂它们吃什么。”她说着走过来,取了蝉到院子里,放了。
石竹说:“昨天我把一个蝉猴放在花园里的田埂上,用手划了一道凹下去的堰,蝉猴在上面爬。我看它还爬,就接着那道,又划了一小道凹堰,蝉猴似乎知道了,会心一笑。”
她正说着,就见小聪从外面悄悄的走进来,看看院子里,不知道想干什么。文骊坐在房间里面的炕上,看到了她,小聪对石竹说:“草美人的姐姐被人弄死了,草美人也被关进监狱了。”石竹一听惊呆了,说:“怎么被弄死了?”小聪说:“不清楚。她丈夫对她不好,她常常晕倒。”
文骊让小聪进到房间,小聪这才看到文骊,急忙进来行礼。文骊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小聪说:“草美人的姐夫,跟人串通好了讹人钱财,被揭发了。草美人也投了一笔钱在里面,王上发怒就把草美人也给关起来。草美人的姐姐,结婚的第一天,就遭到丈夫毒打,平日里也是经常遭打,身体不好。她丈夫受打击,说她是丧门星,掐死了她。”
文骊听完了,对女官说:“跟掖庭的鬟娘说一声,我要了小聪当丫头。”女官答应了,文骊对小聪说:“你今天就到我宫里做事。”小聪答应了,由女官领着离开了。
文骊说:“石竹你还站在外面干什么?”石竹说:“我在看啄木鸟。它在树枝之间跳跃,捉了一个又一个虫子。它头上的翎毛,黑长的,它又飞向了远处凹下去的山谷,那里有很多郁郁青青的树木。”
她走了回来说道:“啄木鸟总是在清晨天刚亮的时候就出来了。姐姐,如果我点上灯,天就亮了,那是为什么?”文骊说:“不明白你说的什么?”石竹说:“我昨天做梦,我点上灯,天就亮了。但是灯照的只能到这附近的山谷,这一片光亮之外,四面周围还是天黑。”文骊说:“梦总是很奇怪的。”
石竹说:“以前在韩国,嫫嫫常常强制命令我睡觉,她说我点着灯,灯光也影响他们不能好好睡觉。”她停了停,拿了一本相册出来,文骊打开那本相册,那本相册的封底、封面都是薄竹子板,展开,里面都是薄绢做的画布,画着他们亲人,还有熟悉的人的画像。
翻了几张,就看到以前她和石竹在她封地游玩的照片。那里的水很浅,水底是流动的很细腻的泥土,黄色的,还有些地方长着绿色的草,她和石竹在岸边看鸟儿。文骊说:“以后跟我说话,不用说秦国这边的语言,说韩语。”石竹说:“可是旁边的人听了不懂,会觉得受了冷落,被不礼貌的对待。”文骊说:“他们对你也不好,不必跟他们沟通。只要见了王上,说秦语就可以了。”
文骊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女官报告道:“鬟娘说,美人这边服侍的宫女、宦官人数少,就把小聪给美人没问题。这是她的卖身契。”文骊点头,上前揪着小聪的头发拳打脚踢起来,小聪“嗷嗷”叫起来,说道:“奴婢做错什么了?”女官进来拉开说:“美人别气坏了自己。”文骊坐下,说道:“你打她。”女官领命打小聪。
文骊说:“把她给张黄吧。”小聪吓的赶紧磕头求饶,说道:“我没活头了。美人,我哪里错了,打我骂我,但是不要把我给张黄。”文骊不理她,由她跪着,让女官去找张黄来。
过了一会儿,张黄来了,他本来是个好赌博好酒好打女人的烂人,因为跟芈家有关系,所以在宫里做点看门的活儿。他听了说,把小聪许配给他,高兴的眉飞色舞谢文骊。
文骊说:“她是我的宫女,让我不高兴了。今天你们就办喜事。”张黄听了喜欢说:“好。谢主子。”小聪哭泣说道:“我不愿意。”文骊却不听,说:“你知道不愿意了?”便让女官找了两套红衣服,给两个人换上,两个人对着文骊和天地拜了堂,就离开了。
小聪、张黄人刚走没多久,政政来了。文骊说:“贵人又上门了。”政政说:“怎么谁把你当贱人了?跟我撒气?”文骊说:“生气啊。我有个妹妹,老是被人当成贱人欺负。这不,她说她刚买的灶台,三件套的,说是高级货,用了她月薪的三分之一。那些骗了人家钱财的小人,让人家背后骂,也不觉得自己恶心。”
政政看她手边放着一个摆设,是两个接吻的小兔子,气氛柔柔的。说道:“你妹妹不够机灵啊。”文骊没说话。政政说:“你妹妹宫里的吧?宫里不让人开小灶。”文骊说:“没批准开小灶的人很多,大家都睁眼闭眼,不是我妹妹一个。”政政说:“要小心啊。只要没闹出火灾,我也睁眼闭眼。”
他看到桌子上放着十几条链子,各色的石头镶嵌而成,说道:“你的?”文骊说:“有些是给狐少使的。有些给我亲人的。”政政说:“这些东西不实用。”文骊说:“是啊,不实用。这些东西被人用过了一般也无法出手卖钱。尤其当天上下雨的时候,听着雨点打击窗子的声音,格外觉得这些东西不能让自己安稳。不能吃不能穿的。”政政说:“这些不属于基本需要,充门面的,层次比较远的需要。”
政政捶了捶腰,文骊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可不会伺候人。我让女官来给你捶吧?”政政说:“不必了。照顾身体真是一件沉重的事情。”文骊说:“宫里上百号人帮忙照顾你的身体,你抱怨什么呢。”政政说:“你又没受身体累,怎么知道其中痛苦呢。”
文骊笑笑:“草美人,怎么被你发现的?”政政说:“她突然用的都是名牌,还在回家的时候,跟陌生的人炫耀,引起了人家的嫉妒。人家见她跟她姐夫、姐姐来往,状似亲密,联想到一系列事情,便把她和她姐夫一起给告了。她姐夫还以为是她姐姐背叛了自己,把她姐姐掐死了。”
文骊说:“你打算怎么处置草美人?”政政说:“可能关上两年就放了。”文骊说:“可怜的扶苏。”政政说:“扶苏我让觅姜暂时带了。”文骊说:“你怎么想到把将闾给女恒带?她一直不得人缘,没几个人喜欢她。”政政说:“你也不喜欢她?”文骊说:“那倒不至于。”政政说:“要得人缘是容易的。别人跟我说,你在宫里搞色,情?”
文骊说:“我这样的人都被当成搞色,情的,贼喊捉贼啊?提到性,器官,男女通奸等,在有些人就是色,情。”文骊说:“你不表个明确的态度?”政政说:“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同意,高兴的时候就不同意。可能你被人打击报复了。别人说,你和我的其他妃嫔,行为不端,私相裸对。”文骊说:“是相爱的人裸对。我也没得罪谁啊。”政政说:“人家看不惯你同性恋对我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