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吉时。良辰美景,天公亦做媒。
红绒满堂,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在主祭的那句“夫妻对拜,相亲相爱”之后,意味着所有的拜堂仪式都已按部就班的完成了。
“送……”
“等一下。”阿善打断了主祭的话,隔着红盖头,看了看洵阳,道,“王爷,我想去敬先生一盏茶,承蒙先生抬爱,才促成了你我的‘姻缘’。”
洵阳清楚阿善的意图,陪上笑意,笑脸如喜的点了点头,“是啊,该敬他一盏茶。”阿善,你为了最后一盏茶值得吗?一盏茶换一生?
都道是,人生四大乐事为: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可对于他们来说,是该欣然接受祝福,还是该留下两个同样寂寞的影?或许,他们该凭着两颗受伤的心走到一起,彼此取暖,彼此依赖,慢慢消融所有伤痛……
得到了洵阳的允许,阿善端起小喜手中端着的茶壶,走到卜天桌子前,为他倒了一杯茶。“谢谢先生赐予阿善的美好姻缘,千言万语都表达在茶中。”
“这话卜某人受之有愧。”当真宾客的面推脱茶水,实在是不妥,卜天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你喝了,你终于喝了。阿善如释重负一般走回洵阳身边,“谢谢王爷,阿善心事已了。”
“送入洞房,情深意长。”
……
喜房里,喜婆把阿善扶坐在了绣有华美图案的床上,轻轻带上了门,离开了。
所有都归于沉寂。静的能听清凤冠上的珍珠在摇摇欲坠,凤冠很是沉重,沉重得令阿善抬不起头来。
红瑞祥和的盖头缓缓的被扯下,原本掩盖着的悲伤,一下子暴露无余。
“龙凤呈祥?”几乎讽刺的语气。阿善漠然的望着绣工精美的盖头,夺目的颜色太过霸道。泪水不由得潸然而下。“不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哭了就不好看了。”说着,又取下头顶的凤冠,放在了一侧。
白净圆润的珍珠在烛光下折射着微弱的光,似眼泪般剔透。
从袖囊里取出那支发簪,在簪尾处用力一掰,簪子就断了,露出里面的铁质小笛子,只有小指的一半厚,夹在两唇间,按着熟记的韵律吹着。
爹,娘,姐姐,报仇了,裳儿终于报仇了。“我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想要哭呢?”不解的问着自己,阿善哽咽起来。
仇恨于她终归是代价太大。石然,洛雪两个最为珍视的人,都已成为了过往,都被她深深伤害过了……这一切,到底值不值的?所有苦痛的因由都是仇恨所造成的……
红胭脂似韶华,在记忆的过往凝成惨白的霜。
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纤长的手指染上胭脂的颜色,混杂着氤氲,像是红颜脸上的伤。阿善苦苦的笑了,笑出了泪,“一辈子,就留在这里一辈子。”
那日,洵阳告诉她,只要她想走,不会为难她。但于阿善,她走不了了,言一出,必要做到有信。
门缓缓的被开启,小喜抱着一个罐子跑了过来,心疼的看着阿善满脸的泪花,“阿善,别哭,小喜来了。”
勉强破涕为笑,阿善忍着泪水,说:“小喜,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是,你来了没有用。”
“有用,有用的。小喜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后悔了?都这个时候了,别藏着掖着了,你跟小喜说。”小喜把罐子放到了一旁,掏出丝帕为阿善擦着眼泪。
“是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我没有办法。”头用力的点着,点出了不少泪,阿善喘了一口气,一把抱住小喜,“小喜,我曾告诉过自己,一旦拜堂就要放下所有,可现在,我真的做不到。”
“阿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小喜来帮你。”小喜安抚着阿善,重新拿起那个罐子,放进阿善怀中,“这个给你,你可随身携带追日刀了?”
“追日刀?”阿善有些茫然的从怀中取下追日刀。
“生食亲人血,死蚀亲人骨。不知是不是这样说的?”小喜凭印象重复着洛雪说过的话,“那把刀是王妃,不,是小姐,那把刀是小姐给你的,你怀中的那罐子里有小姐用自己血喂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蛊虫。这些是小姐的良苦用心。”
“什么?难道说那些日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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