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的胳膊上有这样一颗红点,阿善不由得仔细的瞧了瞧,“这是什么?”
“是酒中仙,是他配制的毒药。中毒之人若是不喝酒就不会有事情,但若是喝了酒就会触发酒中仙之毒。第一次喝酒现出朱砂痣,第二次喝酒朱砂痣转为紫色,第三次喝酒紫色转为黑色,若是黑色出现后的五日内没有解药,就会毒发身亡。”鸢兮从怀中掏出了两颗解药,“裳儿,你先把这个吃了,一颗现在吃,一颗留着以后再喝酒的时候,混着酒来吃,这样身上的毒就解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阿善将信将疑的盯着鸢兮,“你把脸遮挡在黑纱之下,我能相信你吗?”她只想去看看鸢兮,如果不信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鸢兮清浅一笑,笑容中溢满了苦涩,她轻轻触摸着自己被毁去的容貌,“你若是不信我,便不会来这个破庙中了。裳儿,在酒中仙的毒解了以前,除非去解毒,否则千万别再喝酒了。”她见阿善乖乖的吃了解药,又不忘加了一句,叮咛道。“一旦它变成了黑色,就算吃到了解药,也不可能完全驱除毒了,每逢月圆之夜,毒素逼到心口,令人如失心疯一般,完全不受控制。所以,中毒之人就必须听命于下毒者,才能得到抑制毒发的药。”
阿善看着鸢兮,意图透过那张黑纱看清她的容颜,“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在赎罪,替自己赎罪,也替他赎罪。”说着,鸢兮狠绝的摘取自己脸上的黑纱,一张长满脓疮的脸暴露在阳光之下,“你看到了吗?我的脸曾经是被雪儿毁的,可我并不怪她。因为我们都是不落族的女人,我嫁给了族长就意味着逼死了你们的娘,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何没有一死了之。如果当时真的死了的话,我就不会是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面对着面容可怖的鸢兮,阿善心如打鼓般的咚咚的响个不停,“鸢兮姐……”
鸢兮继续说着,“后来,天知毁了整个不落族,他告诉我,这样做是想为了给我报仇,然后就是八年后的现在了,他在挑拨你们姐妹俩,报复着你们两个人。可是,事情的起因是我,所以一切的仇怨都体现在了我的脸上。我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最后迷失了自己。”
“鸢兮姐,你告诉我……”阿善吞吐的说着,还没有说完,就被鸢兮打断。
鸢兮重新戴好面纱,“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的眼线发现。裳儿,告诉你姐姐,去王爷那里揭穿他,只要这样做,才能断了他的后路。”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个是我偷来的解药,也许你会用的上。我要离开了。”
阿善叫住鸢兮,“鸢兮姐,别回去了,我能医治好你脸上的毒疮。”她拉住鸢兮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如同小时候一般,“鸢兮姐,裳儿知道你也不想回去,不落族的女人只有在感到心死的时候,才会想着去出卖心爱之人,我想他一定伤透了你的心,跟我走吧,我定会还你一张完好的容颜的。”
炙热的泪倾框而出,轻质的纱沾染了眼泪而紧紧帖服在脸颊上,鸢兮无声的哭着,“裳儿,你不恨我吗?归根究底,是我害了你们。”
“不恨,我从来没有恨过鸢兮姐。”阿善莞尔一笑,笑容比艳阳还要娇媚,温温暖暖的充满了真诚,“我记得鸢兮姐的好,记得鸢兮姐院中栽种的花,也记得鸢兮姐头上插着的那支鸢尾花发簪。唯独不记得我恨过你,鸢兮姐,跟我走吧。”
“裳儿,我的脸已经没有救了,别对我浪费药材了。”鸢兮挣脱开阿善的手,“你快点回王府吧,别管我了。”
“不,你已经出卖了他,依照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阿善脸露担忧,深锁双眉盯着鸢兮还如昨夕一般美丽的双眸,“鸢兮姐,跟我走吧。”
“走?跟你走能去哪里?”鸢兮略显迟疑,“你要我跟你回王府吗?”
阿善摇了摇头,“不,我要带你去一个能医治你脸上的毒疮的地方。”说着,牵起鸢兮的手,朝着水京良的药屋走去。
山岚如文雅的看客,缄默的看着两个手牵手奔走的女子,是大相径庭的颜色,一道是鹅黄色的清纯,一道则是深黑色的沧桑。随着她们的深入,鸟鸣声越发显得愉快。仿佛代表着她们是从黑暗渐渐走向了光明。
阿善不知这样冒失的带着鸢兮去找水京良是不是有欠考虑,她只知道鸢兮是无辜的,是可怜的,不该卷入这场仇恨的纷争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