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耐不了寂寞的鸟儿开始一展动听的歌喉,鸟鸣鹦唱,似乎有了春的韵味。
阿善是从明快的鸟叫声醒过来的,她揉了揉还未睡醒的惺忪美目,脑海里还在回味着那个说不清是什么的梦境。眼下,她着实想不出梦魇中的情节了,只是依稀记得有很多出现,又有很多人离开,顺序是按照与他们相遇的早晚。
放下手时,才注意到手背上碰过眼睛的地方已是湿润一片了。她黯然一笑,默默的问:我在哭吗?不敢肯定的又把手放在了脸颊上,一摸,是凉的,也是湿乎乎的。
“蒟蒻,你在外面吗?”眼神瞥到门外,习惯性的喊着,喊出后才恍然想起蒟蒻已经走了,顿时间,心里头的那座城池如废弃了一般萧索荒凉。呵呵,她走了,我怎么会不记得了呢?都已经四天了,我怎么还是混混沌沌的呢?想着,把小脚伸进鞋子中,随意的披上一件衣服,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扉,让明透的阳光洒了进来。
原来有些习惯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形成容易,改掉却很难。
蒟蒻已经走了,可我仍然习惯在每天早晨醒来之后喊她,潜意识里,我还认为她还在。就好像我依旧认为阿良也还在。阿善无力的把头靠在一边,浓郁的眼睫向下沉淀,眼帘遮住所有的光亮。“阿良,你真的走了吗?为何我还能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呢?”
又开始不争气的胡思乱想了,阿善猛然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直射下来,换来一瞬间的苍白,她晃了晃头,嘲笑着自己,原来我一直都不独立,当他们都还在的时候,一直把他们向外面推,可他们真的走了后,才发觉会忍不住想起他们。
窗外的那片树影已穿上了绿色的衣裳,稚嫩的颜色看起来很是可爱。阿善不禁又多看了几眼,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也可以这样,在经历一年风霜洗礼后,褪去光华,重新来过。
“那是?”有些不敢相信,阿善又多看了几眼,不想直接温润了眼瞳,小声呢喃,“阿然哥哥……”
树影葱葱之下,石然依旧未把头发束起,桀骜的性子表露无遗,他靠着树干,眼神望着远方,抬起手中的玉笛,缓缓吹奏着。好像他已习惯在这里吹奏笛子了,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叫阿善听见,虽然阿善现在总是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但要是听见笛声想必心情会好一些吧,这是他的本意,又不想叫阿善知道是自己刻意而为的,所以每每吹奏的时候,都把眼神移到了别的方向。
笛声悠扬而起,沿着不再寒冷的风息撒播到四处。飘扬到阿善的耳畔,闯入了她的心。眼前被泪水消融的景越发模糊,“不,我不能再对你有所希冀了。”果断的告诫自己,然后狠心的把窗关上。关上的是石然的影,关不上的是那婉转飞扬的笛声。
手紧紧捂住嘴巴,任滚热的泪水滑落。阿善缓缓的蹲下身子,为什么,为什么当我知道做错了后,你还要经常出现在我面前?阿然哥哥,难道你就不能彻底消失吗?叫我彻底的忘却你,从此心如止水。
脸伏在双膝之上,不去阻拦泪水决堤,狠狠的哭罢之后,才缓缓把头抬起,微微一笑。忍着酸麻的腿,站起身子,步履蹒跚的走到梳妆镜前,照了照。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暗的缘故,整张脸上都被笼上一层阴郁。
……
简单的梳洗之后,梳了一个单髻的发式,便走出了房间。阿善迈着刻意作出的盈盈的步子,徜徉在春意懵懂间。原来哭过之后,还有一片春明绿柳可以欣赏,只是自己那颗沉郁黑暗的心还能否接纳眼前的美好?想着,亦苦苦笑着。
“大胆民女,敢走在朕的前面!”身后传来敬仁装模作样的玩笑声。
阿善转过身子,看见敬仁后,先是诧异,后又要把身子跪下,“皇上恕罪,民女并不知……”既然敬仁有心玩乐,她陪着便是了。只是她还不太明白,为何敬仁好像有些与曾经不太一样了呢,神情里仿佛刻上了几分端严的冷静与内敛。
以为阿善当真了,敬仁赶忙扶住阿善,“别,别,别,我是开玩笑的。”话刚出口,又觉得自己说错了,“错了,是朕,朕是开玩笑的。”
阿善“噗”的一笑,笑出了声,看来刚才是错觉而已,就算当了皇上的他,还是不能彻底的端出帝王架势示人。
“你笑什么?你面对的可是当今的圣上啊!”敬仁被阿善笑得有些心虚了,腹诽着:倘若方才没有那么着急改后,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丢人了呢?
“皇上赎罪,民女只是想笑罢了。”看到敬仁憨态可掬的样子,不想笑都难。阿善弯着双目,努力克制着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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