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弯刀,料定这次是非死不可了。
耶律逐风把玩着手中的弯刀,刀光锃亮,锋利无比,是他最为中意的防身之物。“你可记得可琴?其实,她的本名叫耶律逐颜,是我那一出生便被我父亲说成了男婴的姐姐,却死在了你的手上。话,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是个君子,相信不会逃脱的。你说,我是往哪里扎比较好呢?”说着,他拿着弯刀在洵阳胸前来回比划着。
洵阳负手而立,神情淡漠,高傲的依旧不肯低下头,“我已中了毒,是你手心里的肉,你还问我刺哪里好,不觉得有点多此一举了吗?”他的身后是绿色如画般娇美的山涧,没有退路,横竖都是要死的。
“很好,那我先替我死去的两个姐姐报仇吧。”耶律逐风笑意不减,挥刀狠狠的扎进洵阳的胸前,扭动了下刀背才拔出,“我听说,这样可以得到报仇的快感,为何我没有感觉呢?”
渗出的血染红的洵阳的衣,全身的血气似乎在沿着伤口不能止息的淌出,洵阳没有畏惧亦没有倒下,他忍着痛,看着耶律逐风刺了自己第二刀,刀锋在肉里搅动,这就是他该承受的折磨,他忽然笑了,笑着看带血的刀子被拔出,道:“该我受的,我已受了,我们中原有句话,士可杀不可辱。”他犀利的瞪着迟迟不敢说话的穆铁平,“你令我感到羞耻,私通外族。”说着,退后两步,以仰面的姿态,从容的跳进了下去。
阿善把嘴巴紧紧捂住,头不停的在摇晃,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他跳下去了?他真的跳下去了?……
从未料到洵阳会跳下去,耶律逐风不屑的看了一眼穆铁平,“穆将军,原来你们中原的汉子都是贪生怕死之徒,现在,我的两件心事已了,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我会如数送出,议和协议我不会签的。五年之后,你若出现在战场上,我们依旧是敌人。”说完,用手擦净刀刃上的血迹,踏上了归途。
穆铁平紧紧跟在耶律逐风的身后,回首望了望空旷的空地,微微不忍又果断狠绝的离开了。
风吹拂着坚韧的青草,柔若无骨的小草顺从的伏下身子。偶有蝴蝶展翅追逐,是没有人打扰的恬淡风清。寸寸草地上看不到脚步,宽阔的空地上亦找不到有人来过的痕迹。
看见他们已经走远,阿善这才从树丛里跑了出来,她跑到山崖边,这里不是万丈沟壑,或许洵阳不会死,可他心头挨了两刀……不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想着,她向着山下爬去。
青山不算太过陡峭,只是这一带过往人烟稀少,下山之路上荆棘密布丛生,阿善艰难的向下攀爬着,衣裤被枝杈划出了很多细小的口子。她找寻着洵阳的身影,脑海里翻滚着,洛雪的祈求的神情。他不能死,不能,因为他……不知怎的,想到洵阳会死,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此刻,她承认洵阳在她心里比其他人要特别的多,对于洵阳的感觉只能称之为特别,因为它不涉及情爱,可又为什么想到他是洛雪的最爱,心会没有来由的痛呢?
“哈,找到了。”阿善拨开荆棘,从杂乱的草丛里找到了洵阳,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下,鼻息微弱,又为他号了号脉,悬在心头的石块落了地,一张横七竖八挂着污痕和血迹的小脸上出现了决堤汹涌的泪痕。她摇了摇洵阳,可洵阳没有回应的迹象。“你不能死,不能死,挺住。”说着,扒开洵阳衣襟,大片的红色呈现在眼前,触目惊心,叫人心生不忍。她愧疚的从怀中掏出珍藏已久的定魂丹,送入洵阳口中,可不见咽下。
“你要挺住,你不能死。你把药咽下去,这药能救命的。”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吧嗒吧嗒的掉落出来。“你真的不能死。”阿善,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为了报仇而连累的人,洵阳是姐姐的爱与全部,你不可以叫他死的。想到这里,阿善俯下身子,把嘴凑到了洵阳唇上,往里面缓缓吹气,药丸终于被吞咽下去了。起身时,洵阳的脸上也已沾染了泪水,她抬手为他擦掉,“你不能死,真的不能死。”这样一句话,她重复了很多遍,直到喉咙干涩得很难发出声音,还是在重复着。一边重复,一边为洵阳敷上随身带着的止血药粉。
不知过了多久,洵阳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无力的咳了咳,启开已没有了半分血色的唇,极为痛苦的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死?”
听闻洵阳的声音后,阿善破涕而笑,“太好了,你醒了!”
“回答我……我……为什么……不能……死?”洵阳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