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爷的影子了,只有建威将军的威严。
“阿善,如果我们都死了,你会不会有割舍不下的人?”洵阳想起了洛雪,铁血男儿亦会在心房里独留一份红颜倩影。“我现在真的不后悔和你打那样赌的,至少,我死了,洛雪也不会为我守寡。她可以带着休书离开王府。”说时,他欣慰的笑了。
才沉浸的阿善,被洵阳拉回到现实,她想叫洵阳开心一些,故意说道:“你这么说就是说这赌约,你是稳赢的了?”
洵阳坏坏的笑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笑容有些僵硬,玩味的说:“我自认为无论怎样,我都是最后的赢家啊,洛雪若是走了,你就代替她呗。”
“你死去吧!”阿善狠狠的啐了他一口,“我现在特别希望你能死在这里!”
见阿善脸颊泛起红润,洵阳笑出了声,笑罢,又咳了几声,咳的呼吸有些艰难了。
“你怎么了?刚才就一直咳。”阿善抓起洵阳的手臂,摸到脉门上,顿时间花容失色,“你……”
“我怎么了?”洵阳明知故问着。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感染瘟疫?”阿善的头顶被一片阴霾取代,黑压压的挡着了光亮。“不可能,我们三个每天都有喝药的,为何会这样……难道我错了?”
洵阳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没有错,那些药真的能医治瘟疫,只是城中的药草越来越少了,我要为百姓为士兵考虑,所以,我早就把我的那碗药省去了。”
眼眶被伤感刺痛,几乎忍不住泪水。阿善紧紧咬住下唇,“你那一碗药能解决什么问题?难道要自己被感染了,才会觉得很快乐,很有成就感吗?”
“一碗药用在他们身上可以叫他们觉得自己能有活下去的希望。眼下,药草只够三天的了,三天,会发生什么呢?是蛮军来犯,还是病患们因得不到医治而死去?无论怎样,我都要尽全力保卫这里,不会叫蛮夷再次血洗翼城的。”洵阳把眼睛闭了起来,把悲伤藏匿在黑暗之中了。
阿善不再说什么,她以飞快的速度跑下城墙,背起药篓,跨到了电掣身上。她要去找药,她要洵阳还有城中所有人都有药吃。
风,不停的从耳畔呼啸而过,吹的阿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也越发不适起来,用手揉了揉,才发觉是湿咸的泪水,是为谁而流,她不知道。她驾着马跑到山脚下,没等马停稳妥就跳了下去。抬首,望去,青山如黛。
“我要去采药,采很多的药,不论这山峦有多跌宕!”阿善不断的对自己说,她向着上面爬去,努力采摘着草药,脑海里不断涌现洵阳站在城楼上的决然。不,他不该因瘟疫而死,不该!他要活着回去,哪怕是接受姐姐离开的事实。心绪纷乱起来,一不留神脚踩空了,从高处滑下去了,跌坐在地上。血从小腿的伤口处冒了出来,像极了洛雪朱唇的颜色。
不管你对洵阳是什么感觉的,记得要照顾好他,他可以受伤,但不可以死。洛雪的声音萦绕在耳畔,阿善心头一颤,此刻,心乱如麻,剪不断理不清。她抱着腿,祈求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姐,不管你还在不在王府,我都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好洵阳的,他可以受伤,但不可以死。至少不可以死在我面前。
忍着痛,站起身子,双手拍打去衣裙上的尘土,继续采药。采到竹篓再也装不下才折了回去。
……
走回瓮城时,晚霞布满天空,很美。
阿善艰难的从电掣背上翻下,她捋了捋它的鬃毛,“电掣,这些药草远远不够治疗一个城的,明天我们继续。”
“你去采药,把城中病患置于何地?”洵阳悄然无声的站在了阿善的身后。
阿善颤了下身子,转身,看见洵阳被霞光映照红润的脸,“我和你一样把他们装在了心里。告诉你,你必须喝药,别把什么为了城中百姓着想的救世主思想放到自己心里,你不是神,照样需要饿了吃饭,病了喝药的。”说着,眼泪顺腮滑落。
洵阳看着阿善哭花的妆容,伸出手却不敢为阿善擦去眼泪,转移话题,道,“你的腿受伤了。”
“我的腿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好,生病了就一定要吃药,你身上背负的是……”阿善断了一下,稍后才道,“你身上背负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我不希望七年前的惨剧再次上演。”
红彤彤的晚霞不停的变化造型,笼罩在整个城池之上。它带来的是如新婚般的令人开心的喜讯,还是无情的战争所造就的流血成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