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保全,还谈什么保卫着城中的百姓?”
风,依旧温柔,带着嘈杂的声音。
阿善的耳朵有些听不清了,她希望这些话都是反话,因为百姓是无辜的。“用战争保卫或侵略了一座城池,是为了满足私欲,还是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百姓都死了,还谈什么给他们安定幸福的生活?”说着,苍白的脸上淌过两行泪,又被风干,“你知道吗,当我站到城墙上时,俯瞰着翼城中的百姓,我想到了过去,七年之前的过去,云南在战争后的惨烈历历在目。试问谁能忍心叫这样的悲剧如轮回般的重映?那时,还没有所谓的翼城,这里充其量是一片不通人烟的土地。七年,它在战乱后顽强生长,长成了一座可爱的小城。难道你就可以忍心叫战火毁了它吗?”
“阿善,七年前,你应该才十一岁吧?”洵阳也想起了七年以前的事情,往事不堪回首。
“是,那时我才十一岁,我看到自己的父母亲人惨死的情景,也看到了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甚至比我小的孩子成为了孤儿,他们守着自己亲人的尸体在哭,不停的用小手摇着他们的亲人的身子,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然后看着尸体一天天变臭……”阿善紧紧的闭着双眼,强行克制着泪水决堤。
“那种感觉,我能体会,好,我答应你,尽量把百姓护的周全,即日起,我们就拔地盖一座瓮城。”洵阳依旧是严肃,只是眼波中多了一些闪闪烁烁的波澜,看起来像清澈的湖泊。
“谢谢你,为百姓考虑。”阿善感激的擦去脸颊上的泪痕。
洵阳无奈的一笑,“你说的我好像是肆意践踏别人性命的恶人。”
这话惹得阿善愧疚无比,她扯起笑意,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狡辩道:“哪有?”
……
沿着翼城外围,瓮城在紧锣密鼓的建造着,几日不分昼夜的赶造,瓮城已初现模样了。这将是一座空城,一座为了战争而建立的空城,翼城中的百姓需要走出瓮城才能达到外面,而外面的商人路人也需要通过瓮城才能靠近翼城。一旦战争爆发,死伤会降到最低,至少可以把百姓的伤亡降到最低。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城,他们是自己的城池的主人,作为城主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子民受到伤害,我想当看到他们快乐的样子时,才是最大的成就。”阿善站在街衢中央,指了指远处安定团满的场景,对着洵阳笑了,一笑倾城。
“傻丫头,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亲人死去。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想,你来到翼城是对,还是错?”洵阳也是由衷的不希望战争存在,他希望这是多虑而已,七年以前,他也看到了阿善看到的景象,也是在那时,他发誓要把蛮族逼退。
“对?错?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阿善的眼睛明亮如星斗,茶色的眼瞳中是洵阳挺拔的身影。
“我以为你这个丫头会是整日没心没肺的不知忧愁的人,直到来到翼城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在百花诞上你非演戏。那些都是你的真实经历。”说到这里洵阳歉疚起来,“原谅我当时把你想错了。你的命运比我想象的要坎坷。”
阿善勉强扯起笑容,僵硬的笑尴尬的定格在脸上,“坎坷?也许吧,我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命运可以用坎坷来形容了。当经历的苦痛多了,就会习惯这一切的。”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哭喊声惹起了他们的注意,是一个老妪发出来的。她泪眼婆娑的摇着躺在地上的小孩,叫道:“小宝,你怎么了?你看看奶奶啊!”
阿善走到他们身边,把手指放到了小孩的鼻翼下,没有气息。沉重的说:“老人家,他已经死了。”
老妪抬眼看了阿善,恶狠狠的说:“哪里来的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小宝怎么可能会死?”说着,她抱起小宝,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小宝,奶奶带你去喝水……”声音随着他们的远去,越来越小。
洵阳叫过身后跟随的士兵,询问道:“听他们的口音不像是城中之人。”
“回将军,他们是从城外来的。来了才一天。”士兵答道。
“去拿些干粮给那位老人家,还有好生葬了那孩子。”洵阳悲悯的看了一眼。其实,就算没有战争,死亡依旧存在,有生,便有死,是亘古不变的事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