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只有照顾好自己,才能去照顾别人。”石然发自肺腑的真情款款,蓦然间,才发觉除了恨阿善的爱慕虚荣外,对她还有不能忽视的关怀。
阿善闭上了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淡淡的说,“我会的,该说的你都说过了,你也该走了吧?”说的时候,极力克制,害怕说错什么。她不能再被石然的无意间的话感动,她需要无牵挂的去赴战场。
石然转过身子,看了眼阿善,僵硬的唇颤了颤,没有说出一个字的离开了。
熟悉的背影在脑海里剩下的只是离开后的空白,阿善向记忆妥协,祈求找出关于石然的其他,然而,在回忆的残骸中,她只记得他的离开,一次又一次的离开。“这是我的命,你把笑意留给了姐姐,把离去的背影留给了我。若是你能带姐姐远走高飞,我就给你们最真挚的祝福。”
……
微微抬头,凝望,望着洵阳书房的门口,阿善有些恍惚。此番,是来学琴的吗?我要叫王爷断了对姐姐的念,姐姐爱他爱的太深,而他又伤害得姐姐太深。收回视线,调了调紊乱的思绪,走进屋子,朱唇轻启,“王爷,阿善……”
洵阳负手立于窗前,“你来了?”
“恩。”阿善轻声应,径自走到琴案前,坐下。“琴在等我。”
“明日,我们就要去翼城了,你可后悔?”洵阳把牵绊难舍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面前的阿善,一份给了心里的洛雪,只不过洛雪的那份里还有不能割下的担忧,“你是本王请来为王妃治病的,此番你随本王前往翼城,万一王妃有个什么差池,怎么办?”
“这是圣旨,阿善没有反驳的可能。阿善已经安排妥当了,王妃那里有阿良照顾,其实,我想说,也许王爷离开对王妃来说是一种解脱。”
“为何?”洵阳转身。
“王妃过的很痛苦,因为王爷正是她痛苦的根源。”阿善把目光移到琴弦上,冷凝的琴弦折射出晃眼的光芒,耳畔再次响起洛雪的声音,不管你对洵阳是什么感觉的,记得要照顾好他,他可以受伤,但不可以死。声音里有如履薄冰的艰难,颤抖却很好听。
“痛苦的根源?她又何尝不是本王痛苦的根源?可是本王不想这么放弃她。”许是快要离开的缘故吧,洵阳竟也敛不住悲伤,把一切都挂在了脸上。
阿善见到了一个悲悯的洵阳,心底掠过一丝痛楚。也许你爱姐姐,可是,你给不了她幸福。“你能确定你给她的是幸福吗?我听下人说过,你爱的第一个人是可琴,一个能弹会唱的女子,你们爱的彻骨,可却被迫分开。情深鸳鸯两纷飞。后来,你遇见了王妃,她的琴音吸引了你,你能说你不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可琴的影子才会想把王妃占位己有的吗?”阿善不是一个说客,强行分开两个相爱的人,实非所愿,但她更不忍心叫姐姐在痛苦中受尽煎熬。
“可琴?”两个几乎被遗忘掉的字,又被翻起。洵阳沉默了,少顷,开口,道:“可琴是本王生命里的过往,她的才华是本王不能忘怀的,她被迫嫁给洵隆时,我问过她愿不愿意。那时,只要她说不愿意,本王就会把她留下,哪怕是带兵叛乱,也要把她留下……”洵阳顿了一顿,仿佛在述说一段极为艰难的过往,“后来,她走了,那段日子晦涩难忍,许是上天垂爱,叫本王遇见了洛雪,曾经,本王一度认为是本王忘不掉可琴,才会娶的洛雪,可是,事实证明,洛雪是靠她自己走进了本王的心的,根深蒂固,不可动摇。面对性情大变的她,本王是真的在痛。”
“你确定你对王妃的是爱吗?”阿善把双手放到琴弦上,“如果,你想要弹琴的女子,阿善也可以,今日,阿善并非来学琴的,阿善是听见了琴在召唤自己,它祈求阿善,努力说服王爷要认清自己对王妃的感觉。”
“认清感觉?难道说你们就当真认为本王对王妃的不是爱吗?”洵阳微微恼怒,恼阿善的直白,也恼自己,原来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对洛雪的爱,罢了,这些又岂是挂在嘴边,用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的?
阿善没有回答,手指挑起琴弦,生涩的弹奏着蝶殇,勉强能把曲调弹得连贯,偶尔也会弹错几个音,一曲下来,她看到了洵阳疑惑迷茫的神情,“王爷能否从阿善的身上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似?”洵阳摇了摇头,“本王有些倦了,今个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动身前往翼城。”
阿善站起身子,走到门口,不忘加了一句,“王爷,你动摇了,不是吗?你的爱对王妃来说是桎梏。如果你疼惜她,就该叫她自己选择去或留。”说完,迈着碎步退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