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京良笑作了一团,许久,才捺住笑,“小子,骗你的,我们去喝酒。”
一番折腾,石然欲哭无泪,咬牙切齿的说:“算你狠!”
京城一家酒馆的角落。几坛喝净的空坛子,两个醉意朦胧的男子。
“小子,我真想带你去幽毒谷。”水京良说,“你想去吗?”
“去那里做什么?”
“去找我徒弟啊。”小子,你身上的蛊只有用雪玉冰蚕才可以根除,可冰蚕只有一个,是我徒弟用来治病的,阿善还有七个月才能脱离冰蚕,而你却中了蛊毒……
“对啊,你有个美丽的徒弟。水医师,你告诉我怎么去吧?”石然信口乱问着。
水京良附着石然耳朵,小声的说:“屋子的床下,有一个暗格里面有去幽毒谷的地图,上面有方位,还有药,可以防止瘴气侵入体内。”
“水医师,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必当真啊。”石然傻傻笑着。幽毒谷,我去幽毒谷干什么?
水京良为自己倒了一碗酒,“小子,你记住了月圆的时候,瘴气最弱。”
“水医师,我真的不去,你跟我说也没有用啊。”
“反正我告诉你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情。”水京良脸现忧伤,“小子,其实和你一起喝酒是件快乐的事情。”
“那是当然啊,以后我陪你喝酒,你掏银子就是。”
以后?以后还未必有没有机会呢……
走出酒馆的时候,天际微微泛白,破晓的阳光,松松散散的打散黑的清静。
他们相互搀扶着走回山间小屋,卜天阴着脸,已然等候多时。见水京良出现,大声责问:“水京良,你对鸢兮做了什么?”
石然被卜天的问话,吓了一跳,酒醒多半。
“卜先生这话怎么讲?”水京良故作不解。
“你给的药,亥时,我为内子服下,她说脸像火烧般的疼。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鸢兮疼的在床上翻滚的样子,浮现在卜天的脑海里。他不允许别人再伤害鸢兮!
“翻滚?这是为何?”水京良心里暗嘲,疼就对了,是不是灼热难奈?卜天,早晚有一天你会受到比这个还难以忍受的折磨的。
“水京良,你耍我呢?”卜天真的怒了,失去了往日的文雅谦和。
水京良略作思索,“既然夫人难以忍受,看来要换一味药了。”走进屋子,拿着药瓶走了出来,“这药吃过后,疼痛感就会消失。”
卜天接过瓶子,不再轻易相信,“我怎么知道你这药有没有毒?”
“有毒的话,就拿我水京良的命偿还夫人的命好了。”
“你的命?!好,那你就把这药吃了,如果内子吃了药没事,我便给你解药!”卜天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交给水京良。
水京良没有犹豫吞了下去。
卜天的疑虑并没有打消,他打开瓶塞,取出一粒药丸,闪身到石然身边,强行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始料未及,药丸已经咽了下去。“你……”石然看着卜天,这个深得人心的算命先生为什么会做出这等卑鄙的事情呢?
见石然没有异样变化,卜天放下心来,甩下话:“水京良,你的命还在我手里,别耍什么花招!”语毕,转身离开。
石然揪着脖子,“水医师,这药有没有毒呢?”
“嗯,有毒。”水京良不带半分玩笑样,认真的说。
“有毒?真的假的?”石然只觉背后有寒气冒出。
水京良点了点头,“是真的。”
阵阵眩晕感,由头部向着全身弥漫开来,石然站不住了,“水医师,不会真的有毒吧?你……”还没有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石然发现自己是趴在屋内桌子上的,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他站起来,伸伸胳膊,好像睡了一个很美的觉,舒服的很。募的,瞅见桌子上有一个白色的一寸高的瓷瓶,下面压着一封信,上面写着石然亲启。拿起,打开。
小子:
我知自己命不久矣,你醒来时,我怕是已然辞世。你所服的药,一般人睡上两天便可无事,而女子因为之前吃过的药,会在服后第五天就会疼痛如刀绞。那时,卜天就会来小屋兴师问罪,所以,你不可逗留在这里了。
我已托付给药人,叫他将我火化成灰。连同信一起交到你手中。
小子,请你把我的骨灰带回幽毒谷,交给我两个徒弟,如何去那里,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个包袱里的东西全都带走。
石然放下信笺,凝视着桌子上的白色瓷瓶。三天前还和自己喝酒的医师,就不动声色的化成了一堆白灰?
屋子里没有药人的踪影,怕是已经离开了。水京良已死,药人也该获得自由了。
石然走到床边,从下面暗格里取出包袱背到身后,走回桌边,把信揣进怀中,抱起骨灰,水医师,你放心吧,我会带着你的骨灰去幽毒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