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云汐,这就是粉黛姑娘肚子里,你说的那个瘤?你把它取来了!”
林云汐已经嫁给楚宴晔,催时景自然跟着改了称呼,叫林云汐太生疏,叫汐儿他不敢,那就唯有叫云汐了。
“嗯!”林云汐又点头。
催时景更加激动了:“剖腹取物,不但需要重新缝上,还得有绝对把握控制不感染,这恐怕连师父都做不到,你竟然轻松就完成了,如此奇妙的治疗过程,我要是有幸能够亲眼见一次,死而无憾啊!”
催时景感叹,用眼神偷瞄林云汐,明显刻意夸张的用词就是说给林云汐听的。
林云汐假装听不懂,提着医药箱准备离开,一只手伸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医药箱。
林云汐跟楚宴晔并排离开。
催时景连忙在后面继续夸张地大喊:“唉,你们等等我啊!”
林云汐他们走后,于公公的目光就又重新落回托盘里的那个瘤,他微微皱着眉一直研究,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肚子里怎么会长出这种玩意。
说不定是林云汐是骗他的呢!
于公公心中生出猜疑,目光落回躺着的粉黛身上,他攥住被角,然后鼓起勇气掀开。
原先微微隆起的肚子现在果真消了下去。
他再解开衣服,就看到肚子上被纱布包扎好的伤口。
于公公没有再继续,眼前的一切,都代表林云汐没有骗他,现在只需耐心等待粉黛醒来。
眼前这个姑娘,初见时她还是一个刚进宫的小丫头,眨着大大的眼睛,对周围的一切都表现出好奇,见人总是和善地笑。
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很好看,就像是冬日刚下的雪。
他想,拥有这么纯洁笑容的小丫头,在这吃人的宫中是活不长的。
那时的他才刚刚到御前当值,那日替师父顶了锅,被打了二十大板独自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外走,累了靠在树干上休息。
心中甚至还生出一些恶意,要不,就由他亲手毁掉……
他的想法到底没有实现,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眨眼过了十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被人当成礼物送到床上。
看她明明瑟瑟发抖,还要冲他笑,他就想总有一天让她笑不出来。
后来,他想保护这抹笑。
所以,一切荣华富贵都没有粉黛的生命重要。
纵使他身体残缺,也要把她永远护守在身边。
“叔叔……”
于公公正出神,耳边就响起粉黛虚弱的叫声。
于公公闻言飞快地回头,眼里流露出柔情:“你醒了,痛吗?”
“还好,现在没有什么感觉。”粉黛依恋地道。
林云汐用了麻醉,现在麻醉还没有彻底过去,所以粉黛还感觉不到。
“那就好,你肚子里的东西已经被太子妃拿掉,以后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粉黛要跟叔叔一起长命百岁。”粉黛小心地伸出尾指,勾住于公公的尾指。
于公公比粉黛大十八,叫哥哥不适合,只能叫叔叔。
于公公目光落在两只勾在一起手指上,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宁静,为了这片刻的宁静,哪怕身死也无憾。
楚宴晔跟林云汐在一起逗弄陈墨时,有人禀告,粉黛醒了。
林云汐带着陈墨跟楚宴晔一道过去。
林云汐给粉黛做完检查,确定一切都好,就与楚宴晔一起,连同于公公去了书房。
进入书房,于公公就站在房间中央,敛着眼睑,一脸平静地开口:“太子、太子妃,你们想知道什么?或者你们想要奴才做什么?”
“孤想要知道,这些年一直被父皇保护起来的那位娘娘究竟是谁,孤还要你日后站出来指证父皇,宠妾灭妻,设计戕害嫡妻!”
“什么!”于公公一惊,他以为楚宴晔只是查到当年先皇后的死有蹊跷,没想到楚宴晔已经查到陈帝身后一直有一位要保护的女人。
看来楚宴晔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再联想到昨日楚宴晔突然提出要立玉贵妃为后,于公公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昨日陈帝只顾发脾气,丝毫没有察觉楚宴晔已经洞察当年真相,就已经明白陈帝大势去。
楚宴晔将于公公的震惊看在眼里,并不催促,他的每一个要求,若是于公公身答应,让陈帝知道都是死罪,总要给于公公一点时间考虑。
林云汐抱着陈墨坐在书案前,楚宴晔站在身后,一次性握住母子俩的手,手把手地教写字,就这样把于公公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