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将救助的目光投向赵顺。
赵顺在吴达那里吃过瘪,老早就看陆家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现在宋明鸢敢公然挑衅,哪里还能坐得住。
觉得跟一个卑贱的妇人对峙有失身份,赵顺便怒瞪着事不关己的吴达:“吴达!这样的事情你身为押送的差役,不应该出来管管吗?”
吴达看戏看得乐呵,突然被点名,立马收起了笑:“管,我怎么管?我是押送犯人的官差,又不是押送犯人的老妈子,什么私人恩怨都要我管,我哪里管得过来!”
他两手抱胸:“在允许范围内,只要不闹出人命,我都不会管!”
闹出人命,他也只管埋,最多多赔点钱挨个几鞭子,反正少夫人也带他们挣了不少钱,他们一群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还怕区区几鞭子?
赔命是不可能赔命的,押送途中本就有不可预知的危险,流放犯人死在路上都是常有的事。
事实上,被划入罪籍冠上犯人这两个字,身份比最低等的奴隶还不如。
若是死几个奴隶官差也要跟着赔命,谁还敢接这样的差事。
赵顺怒极反笑:“这话可是你说的对吧?只要我们不打死她,你们也不会管是不是?那行,你们可千万别后悔!”
听出赵顺的言外之意,吴达此时都有点敬佩他的勇气,看向赵顺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怜悯。
脑子抽了吧,还想打少夫人。
重点是他们管不管的事情吗?重点是少夫人的事情,他们根本就不敢管啊!
这一个月以来赵顺早就已经看出来陆家流放队伍内里的不和了。
他们虽然有一百多号人,但是不知道分裂成了多少个小团体,还是彼此之间积怨颇深的那种,根本不可能抱团。
如果他们所有人都团结一致,他这边这么点人还真不敢跟他们硬碰硬,就是受气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但是现在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他何必受这种鸟气。
当下便发话道:“既然他们都说了是私人恩怨,不闹出人命不会管,那我这边也不好破坏规则,只要不闹出人命,都随你们,你们是把她打残了还是打废了,我都会不管。”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今天晚上在客栈布膳,我会吩咐老板娘饭好菜好饭送上,能不能住上店吃上饭,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宋家人又饿又累,做梦都想吃个饱饭睡个好觉,赵顺的话一出,登时一个个看向宋明鸢的目光都绿了。
就连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宋潘山跟许氏都稍稍拉回了注意力,如果待会儿乱起来,他们说不定能趁机……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就被打散了,且不说他们现在跟陆家人的关系紧张,要是他们真的这么容易除掉,皇上何必费心思把他们调派过来。
何况陆家人对他们已经有了警惕,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得手的。
其余的宋家族人可就没想这么多了,他们只知道住进客栈有床睡,还有饭吃,而宋明鸢就是阻拦他们的人。
“我们要住客栈,敢拦我们,把她冲了!”
不知道是谁义愤填膺地喊了一嗓子,当下就有人壮了胆子,不管不顾一窝蜂朝宋明鸢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