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已经发信息给爸了。我陪你去。”
于胜海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老师,那你们去了一定小心些,离红梅他爸远点儿,他爸易暴易怒,和他老婆一样不讲理。”
梁善勇不放心地叮嘱。
“是呀。老师,如果寒假我们能看到刘红梅,我们也会劝劝她,只要她自己不放弃,她爸她妈就不敢怎么的。”都晓方说,“我刚才听老师说了,九年义务教育是我们的权利,谁剥夺谁犯法。”
“好孩子,谢谢你们。”于胜海忍不住笑起来,“你们快回家吧,天都黑了,外面怪冷的。”
两个孩子应声各自回家,李云霞和于胜海回县城后径直去晨星饭店。
晨星饭店不难找,昆嵛路是一条步行街,是位于县中心地段繁华的商业区。
步行街店铺林立,各种特色的美食店、服饰店灯火通明,大多店内人气旺盛。
晨星饭店却是个例外,门可罗雀,十分冷清。
李云霞和于胜海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店内地上一片狼藉,碎瓷盘子片儿、剩菜残汤溅得到处都是,两排餐桌上蒙着一层油灰,在灯光下更显脏腻。
最令人倒胃口的是店内弥漫着一股子刷锅水的味儿,别说吃饭,就是进店站一会儿都想吐。
饭店开成这样儿,老板娘宁可让女儿辍学,也要在家盘腿打麻将,刘红梅她妈也是个奇葩。
李云霞忍着恶心,和同样皱眉屏息的于胜海对视了一眼,刚要往里走两步找人,猛地听到从里间传来一声震天吼,“你还愣着干什么?”
这中气十足的吼声,心脏不好的人能吓背过气儿去。
李云霞和于胜海猝不及防,着实吓了一跳,正疑惑,就听见一阵憋屈的抽泣声从里面传来,“爸,你别生气……我来收拾,我很快就收拾好了……”
“笨手笨脚的,白念了那么多书了!我怎么那么倒霉,摊上你妈那么个懒货,又摊上你这么个笨货,连个盘子都不会端,把好不容易上门的客人都气跑了!”
男人没有因为刘红梅的哭求消火,粗声大气恶语相向。
“爸,不是我的错,那个男的动手动脚,我害怕躲了一下,才不小心把盘子摔了……”
刘红梅委屈地解释。
“我在这儿他们敢干什么?摸两下少块肉吗?”男人破口大骂,“你念书都念傻了,还想回去傻到底?我告诉你,你哭也没用,老老实实在这儿干活儿!”ωWW.
“爸,我求求你让我念完初中行不行?我寒假在这里干,开学你让我回去……”
刘红梅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着颤儿。
“想都别想!再闹我打死你!”
男人也不知随手操起什么东西打过去了,沉闷的抽打声与刘红梅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李云霞听到这儿,肺都气炸了,这是亲爹吗?还要不要脸!
“红梅!”
李云霞不管不顾冲了进去。
于胜海紧随其后。
厨房里乌烟瘴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糊了,一股子呛人的气味儿。
肥头大耳的男人站在弥散的烟雾中横眉怒目,一只手里掐着只炒勺高高举过头顶,再次抽向蜷缩在案板旁边的刘红梅……
“住手!”
于胜海怒喝一声。
男人一愣,抬头看过来,僵滞了动作!
刘红梅泪流满面,吓得抱头缩肩瑟瑟发抖,看到李云霞和于胜海像看到了救星,慌张地跑出来躲在李云霞身后,紧紧攥住她的衣角呜咽失声。
男人斜着眼睛瞅着李云霞和于胜海,讪讪放下炒勺,语气蛮横,“你们是谁啊?我教育我闺女关你们什么事儿?”
“我们是红梅的老师!”
李云霞看着男人油腻的脸和目光凶狠的眼睛,心里一阵发紧。
老师的责任和义务是教书育人,但限于在校期间,她还真没什么权利在课余时间干涉学生家里的事。
但在校学生的很多问题与家长有关系,家访有时必不可少。
遇上通情达理的家长还好,共同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平等对话、友好沟通,互相都很开心;要是遇上刘红梅父母这样的,真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无法沟通不说,还可能被误解、挖苦、谩骂,简直气死人。
“她没老师!她老师都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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