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婉歌也没想到老太太能来,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赶忙迎了过去:“外婆,您怎么来了?”
祁佩杉凌厉的目光扫像刚刚说话的药脉众人,沉声道:“有些宵小之辈口出狂言,我不来难道要等他们翻了天么?”
药脉刚刚叫嚣的人压根不敢和老太太的目光对视,当即缩了缩脖子。
德叔到底是年长,镇得住场子,看向老太太皱眉道:“既然您来了,那就来说句公道话。这丫头如今就想要让峥宁从家主之位上退下去,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
“峥宁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别人不知道这些年温家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您不会不知道,定然不会陪着这丫头瞎胡闹,对吧?”
“胡闹?温梓柔杀了我女儿,你觉得婉歌今天做的这些,是胡闹?”老太太攥紧拐杖,朝地上用力杵着,死死瞪向温峥宁道:“德才,你错了,温家是怎么一步步到今天的,我哪能知道?但凡我知道他是踩着知意的尸体走到现在,我老太太拼了这条命,也不可能让他坐在这位置上整整二十六年!”
德叔脸色一变,眉头拧成川字:“老太太,话不能这么说,知意的毒是温梓柔一手下的,和家主可没有半分关系!”
老太太冷眼看向德叔:“你们那一套,就别用在我身上了,老太太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没锈!”
德叔嘴唇嗫嚅了一下,不说话了。
孔婉歌这时上前安抚地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臂:“既然温梓柔已经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德叔又一味认定我母亲的死和温峥宁没有关系,那多说无益,我们也不必再在这上多做纠缠。”
德叔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转而又有些犹疑不定,总觉得她还会有下文。
果不其然,下一刻,孔婉歌便话锋一转:“但就算抛开我母亲的死不论,身为温家家主,也当是要以身作则,德行不得有半分亏损,我说的是也不是?”
德叔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皱着眉顺势道:“峥宁他担任家主这么多年,一向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心系病患德才具备,这点大家有目共睹都看在眼里,是半分都挑不出错处的。”
“哦?”孔婉歌看向温峥宁:“二十多年前,温家曾经在舅舅的力主下,卖过一味‘安神丸’,将普通补血养气的丸药,宣称成能治疗癌症,以至于几乎害了数千人的性命,这也不算错处么?”
这话一出,在场一阵哗然。
药脉中年纪小的不知道当年的事,当即沉不住气呛声道:“你胡说什么!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我们家主怎么可能做!”
“对啊,你还真是为了抹黑家主无所不用其极!”
“这卖假药可是违法犯罪的,家主要是做了,还等的到你今天提出来?早就被警察带走了!”
药脉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压根没注意到温峥宁和德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孔婉歌神色中带了几分嘲讽:“你们说的是,我其实也想知道,舅舅当年卖假药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到底是怎么做到逃脱了警方和当时媒体口诛笔伐的呢?”
她看向温峥宁,眸光冰冷:“今天正好趁着大家都在,舅舅不如给我们一起答答疑。”
未曾想到孔婉歌会将这桩陈年旧事搬出来,德叔这会儿总算有点心头发慌,咬牙道:“你个丫头片子道听途说了些什么谣言,什么脏水都敢往家主身上泼!”
“冯德才,这件事,温家的小辈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说话的是祁述,他一开口,全场都静了一瞬。
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事儿家主真做过?
药脉的小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吱声了。
“你现在否认也没意义,我们这些老家伙,哪个不知道当年出过这件事,当然,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了,但我们那是顾及的是温家的声誉,可不代表我们就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说来这件事婉歌不提,这么多年,我们的确快要忘了,但既然今日提起了,那就不妨好好说道说道!”
针脉的另一位老管事沉着脸:“当年温峥宁把药卖出去,患者找上门来,我们才知道他竟然瞒着我们这些老家伙打着能治疗癌症的旗号,将那安神丸卖出去了那么多,但凡我们早些知道他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定然从源头就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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