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兰馨觉得自己是一只飞蛾,生活的全部,就是为了躲避危险和冰冷的陷阱。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像一点不知何处飞溅到眼前的火星子,稍纵即逝,但是撕裂了黑暗、灼热生光。
她知道那道光来自一团燃烧不息的火,从此,他成了她的命门、她的信仰、她的希望。
于是她飞、一直飞,扑腾着东倒西歪,不知该飞向何处、能飞向何处,不确定温暖的源头是什么、在哪里、如何能见,也不确定自己会在哪里筋疲力尽、会如何迎接死亡。
但软弱的肚皮离开地面的瞬间,她终于有了一件确定的事——只要不死,拼命飞,一定能再见。
她太小,飞累了就会坠落,不小心撞到了一条桅杆,跌入一艘大船。醒来时,船已起锚,远离了白沙大陆,在漆黑汪洋里,驶向太阳。
*********
深夜,月明高照,西区军医院。
殷武将人送到南天医院后,葛天力就被暗中转移到这里。
一个红球鞋的长发女生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目光凝滞地看着玻璃里被插得满身是管的男人,不断在问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一只手被连皮带骨地截断、全身多处动脉破裂、失血过量导致大脑休克、多器官内出血严重……若是自己搞成了这副狼狈样,即使大难不死醒来了,也不会有多想活吧。
“兰馨……”
也许是想得太深入,没有听到隔壁的中年男人叫自己。
“兰馨!”
“嗯?”女生恍惚地回过头.
“想什么那么出神?”中年男人语气有些紧,声音却是轻的,看上去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
“沙警官……”兰馨看着这个人嘴边那圈小圆胡,神情有些迷惘,“你说他醒了会不会怪我们自作主张?”
“不会。”男人转向玻璃挡板的方向,盯着那稳定跳动的心电图。
“他不会!”他又说了一遍,目光坚定。
“他明明是个好人,虽然干过坏事,也不应该躺在这里,不是吗?”兰馨幽幽道,摘下墨镜,洗干净的脸多了一分孩子气,一点也不像刚刚才捆过一堆假炸药、踏入过虎口那的人。
“谁知道呢?看上去是这样,其实可能是那样。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你看不到的,也未必不存在。”男人安慰道:“事情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的,一定朝着某个方向发展,这里绕开了,在那里还是得绕回去。”
兰馨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他好像是说这件事,又好像不止是说这件事,她被弄得更加糊涂了。
恍惚间,她甚至觉得这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她好像很早以前就见过……
男人沉默了片刻,伸手扶着她的肩膀,道“走吧!你明天还要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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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绕开了,在那里还是得绕回去……
就像这几天发生的事吗?
两天前,南天高中门口。
几个穿短裤的黑毛渣,一直从十点钟等到校门关上,依旧没有闻到目标的半个屁,满腔怒火。
黑毛渣,在南天,专指那些游手好闲、品行不正,没有本事混黑金集团,只能靠吓唬小老百姓过日子的混混。
黑金集团,手上有三子,刀子、锤子、簿子。分别代表拳头、权势、资本。
黑毛渣,身上也沾着三子,婊子、骰子、管子。正经人家是一个子都不让碰,但黑毛渣若一个子都不沾,是会被笑话的。
婊子即嫖,危害最轻,除非不小心沾上菌子染上恶疾,否则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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