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看不过去,也帮腔说了何欢两句。
“算啦,孩子嘛!也有她的苦衷。”肖楠理解的宽慰何老师,之后,对何欢说:“这几天恐怕是你父亲的拜祭日,你就在这里祭拜之后,再回学校吧。而且以后,我尽量抽出时间,跟卢姐姐我们俩轮流去学校看你。还有同学欺负你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怎个解决法,告诉年老师我可不答应,回头只会招致他们更猛烈的报复!这些人渣都是官二代富二代的,坏心眼子多得是,就是拿钱都能把人砸死。”
何老师听完何欢的话,竟然唉声叹气起来。对于何欢所受的委屈,他实在有心无力,也是气恨以及。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相信我。”肖楠的回答,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阴晴不定,但是变脸也快,听到肖楠会出面帮助摆平,刚才还梨花带雨的小妮子,瞬间多云转晴,脸上笑得桃花灿烂,乖巧的跑到肖楠身前,拽着他的胳膊,还勾出小手指头说:“你要说话算话,咱俩得拉钩。”
“好,大哥哥说话算话。”肖楠也是孩子般伸出小手指,跟何欢小手勾在一起,订立下盟约。
解决完何欢的事情,何老师家也要开了晚饭。这两口子无论如何也要留肖楠吃饭,并且,何老师还实心实意的从衣柜里拿出个上了锁的小木匣,打开掏出几张十元钞票,说什么也要去给肖楠买酒菜,好好喝一顿,聊聊天,都是关于下何家村未来发展的蓝图。
要不是何天德家里也准备了晚饭,肖楠真会留下来,好好听听何老师这位文化人对于下何家村的独特想法。
肖楠好歹婉拒了何老师两口子的心意,临出门前,在何老师家炕边的席子里,偷偷塞了三百元钱。虽然不多,希望也是有所帮助吧。况且,何欢还要在这里打扰几天,他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只是,肖楠的兜里钱也不多,给了何天德之后,所剩无几。
出了屋门,到了院子里。肖楠忽然想起一事,就问何老师:“你先前不是在镇综合学校当老师的吗,怎么听说你辞职了。”
也许是触动何老师的伤心之处,他叹了口气,只说一句:“唉!一言难尽。”
还是他爱人心直口快,愤愤不平道:“俺家老何人老实,干工作兢兢业业,就是因为上面没人,至今还是民办教师。后来,张校长慧眼看中他,破例调他去了镇综合学校初中部教语文。可谁知,那个何传冬捐建了学校大楼,非要安插他的堂弟何传功入校。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上来,就得有人下去。全校教师,只有老何一个人是民办教师,不在编制。但是张校长又看中老何的教学水平,只得拖着这事,一直没办。咱也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老何一想,与其让张校长为难,莫不如自己主动点,这才辞职回家务农的。”
肖楠听懂了,敢情是何传功那个人渣,顶了何老师的缺儿,既然他分管教育口,这事就不能干瞅着。“何传功已经主动辞职,我明天就跟张校长说一声,让你身复原职。至于民办转公办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
何老师一听,高兴得只会“这,这”的,都不知道说啥才好了。还是他爱人反应快,双手紧紧握住肖楠的手,感激的说:“肖镇长,这让我们两口子说啥好呢!实不相瞒,原来老何在学校还有一千多块钱的收入,供我们家上大学的孩子还算勉强。可自从他失去这份工作之后,我们两口子起早贪黑的忙乎地里那点庄稼,还是凑不够孩子的生活费。亲戚朋友都借遍了,欠下一万多的外债。孩子知道后,秋季开学之前,都不想念了,非要辍学回家帮着干活还债,是我们两口子好说歹说,才把他哄走的。”说着,女人抬起袖口,抹起了眼泪。
“你真是的,跟老太爷说这个干啥。”何老师反应过味,象征性地怪罪着自己的女人。其实,他心里的苦水也不少,只是碍于男性的尊严和面子,没说而已。
肖楠安慰了几句,多的也没说。这一天的下何家村之行,他的感触颇深,也长了见识。想不到,在经济发达的今天,还有一群生活如此之苦的最底层的弱势群体。
他原来以为,自己算是最苦命的人,打小没了父母,姐姐又扔下他,人无踪影。可是跟这些人比起来,他的那点小苦楚只能算个屁,微不足道,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