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德:“你太大男子主义了,别忘了我主管妇联工作,当心告你个家庭暴力的罪名。”她护在女人身前,眼睛使劲捥着何天德。
“干嘛呢!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太爷,头一次看见三个孩子,给点见面礼也是应该的。老何,就这么办了,不然我叫我师父来收拾你。”搬出老顽童是好使,何天德真的不敢吱声了,默默拿着那些钱,眼睛里闪动的是莹莹泪花。
“孩他妈,走,咱去打酒买肉,招待客人。”说着,拉着他老婆走出屋门,采购去了。
肖楠和邢姗姗坐在炕上,这才仔细观察何天德家的摆设,一个炕柜,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流行样式,地面铺的砖地,擦得很干净,红色的砖面看的清清楚楚。一台十四英寸的老式彩电和一台单缸洗衣机还有电话机,算是这屋子里最值钱的物件了。
他长叹一声,跟邢姗姗说:“支书家里的条件都这样,更别提普通村民家了。”
“是啊,得尽快带领他们走出贫困。刚才你在会上的想法,我觉得很好,就是执行起来恐怕困难多多。”邢姗姗由此联想到,肖楠关于下何家的利用旅游带动经济发展的宏伟计划。
“我知道你所说的那些困难是什么,是不是启动资金的问题?”
“嗯。”邢姗姗点头。“这个计划,我估摸前期资金投入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镇里没有钱,下何家村民更是一贫如洗。指望上何家出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你都有抢人家饭碗的嫌疑,他们不找你算账,已经烧高香了。”
“事在人为。不过,我有个不成熟的计划,没钱,我们可以去化缘。”肖楠挑着眉毛说:“何传冬不是有钱吗,咱们找他想办法,他以资金入股的形式,镇里和村里出地方和出人力,三方联合,这个计划,他应该会考虑。”
邢姗姗低着头仔细一想,觉得肖楠说得在理,在她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雏形。“好,这事等王书记检查工作结束之后,以咱俩的名义,拟出个计划书,在镇委会上讨论一下,大家都献计献策,等有眉目之后,就付诸实施。”
“计划书我可不在行,烦请邢书记代劳吧。”
“小事一桩,我大学学过,还可以找我同学帮忙搞。”
两人说着话,肖楠看见何天德的三个儿子,都靠在墙边,大眼小眼的看着他们。就招手叫来年岁较大的孩子,和气的问:“小弟弟,大哥哥问你个事?你认不认识何欢啊?”
“我认识,她曾经是我的同学,后来退学不念了。”十五六的小伙子,喏弱着说。
“何欢是谁?”邢姗姗好奇的问。
“是我收留的一个女孩子,无父无母,也是这个村的。目前在腾飞私立学校读初三。这孩子,今天下午突然不辞而别,我怀疑她会跑回来,好像这几天是她爸爸的祭拜日。”
邢姗姗把眼睛瞪的老大,对于肖楠这个义举,她很是吃惊。
“小弟弟,可不可以领我去她家看看呀!”
谁知,那个大孩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她在村里没有家,一直寄宿在原来老师家里。”
“哦,那带我去老师家可以吧,助人为乐是学生的操典。”肖楠特意加上这么一句,怕孩子拒绝。
“那好吧。”肖楠跟邢姗姗打招呼,她腿脚不便,就在何天德家里休息,随后,跟着男孩走出何天德家门。
夕阳西沉,天色逐渐暗淡。山村的夜晚,凉风习习,穿着半袖衬衫的肖楠隐隐感到了一丝凉意。
路上,男孩告诉肖楠,他和两个弟弟都在镇综合学校读书,他念初三,大弟弟念初一,小弟弟念小学三年级。他们要去的何老师,曾经在镇综合学校教书,后来不知道是啥原因,辞职了,一直在家务农。
两个人说着话,在一户农舍的院门外停下,小男孩一指说道:“这就是何老师家。”随后,奔跑着回家了。
肖楠扣动院门板上的铁环。里面很快想起狗叫声,不一会儿,传来一个男人的问话声音:“谁啊?”
“你好,我叫肖楠,是来找何老师的。”肖楠清了清嗓子,尽量隔着门吐字清晰一些。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露出一个脑袋,跟肖楠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彼此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