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深深叹了口气,当年自己为了夜长梦多,通过密道出了宗门,本意是想收取师父之前散落的一些传承,但却是没想到被那文士给咬上。
这一追就是数月,任他使尽了诸多解数,仍旧不能摆脱,也就是在自己山穷水尽,快要被那文士所擒之时,他窜进了一间客栈……
他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却是因为害怕文士的追杀而不敢出去。
至于在那客栈之内,文士不敢动他。
因为那三条规矩!
或者说,是那个店小二深不可测的修为!
黑衣当时本就是筑基巅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到金丹境的程度,而那名文士本就是金丹境的三境强者,但也是在自己进入客栈后出手时,被店小二一脚给踹飞。
他永远记得当时那文士吐出的二字:“元婴。”
就是这方世界不允许存在的境界,他师父刚刚成就,三天后便会死去的境界。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是他师父生前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便转身,将那具充满了腐朽的身躯投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铸剑炉中。
当时那铸剑炉子中只有一把剑,就是跟随了他师父一生的本命灵剑。
随着一阵刺啦声,宗内的练器宗师施展秘术之下,收拢了这位宗门掌门的最后一丝残魂,连带着一身元婴精元,通通封存在了那把剑内。
至此,剑成。
按照修炼界的说法,那位练就了此剑的练气宗师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练器大宗师了。
但只有他自己足够清醒的知道,离成剑,还差最后一步。
那位练气宗师转头,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宗门师兄弟,以及诸位太上,笑着说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此剑就以掌门之名残云名之。”
说罢,便也是一头扎向剑炉之中。
诸位长老面带惆怅,止不住地叹息,就连寿元无多,早已经看淡生死的几位太上也是动容。
宗门刚刚才有一个元婴修者,刚刚才有一个练器大宗师,刚刚才有了一点昔日仙宗的气象。
这下全都没了。
黑衣当时还是黄衣,他走近了被烧的微微发红的剑炉旁,也不顾及宝剑滚烫,一把便拿起了那把原来是他师父配剑的灵宝。
他不会忘了那种感觉,灼烫之外,那是一种同根同源,几乎水乳交融般的感觉。
他师父的剑,在他手上丝毫没有任何晦涩,浑如他自己的本命剑一般。
就好比如现在,那把剑虽然距离自己不近,而且还被那位宗门师姐催动,他依然能够感应到来自于那把剑的亲切。
甚至于,只要他现在尝试召回残云剑,残云剑一定不会抵抗。
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毕竟现在的很多事情自己还是无法理解,就比如这位师姐又是谁?如此年轻便已经三境,这种资质比起自己也是不遑多让,难道说她是宗门之前雪藏起来的天级弟子?
竟然连自己也不知道!
还有,在不远处也有着极为自家宗门的长老,那一身阴暗而隐晦的气息,定然是暗堂的长老无疑。
这就奇怪了,宗门派出了如此人马,应该是为了历练这名天级弟子,拿这头三境中期大妖来练吗?
云眉清啸一声,自天空如陨星坠下,而在她手上,与其说是拿了一把剑,倒更像是一把剑形的斧刃,一只手根本无法握稳,只得双手把持。
“这位师姐还是欠了些火候,不过也难怪,不去雍州走一趟还真难把这剑法吃透,但不过三年功夫,为什么在十几里外的地方就有了一座魔城,难道这三年内人魔边境已经沦陷了?
不对,若真是如此,那么此地聚集的也不是只有两座城了?”
黑衣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也不再想,只因为那一剑已经斩下。
云眉吐血,娇躯如同断线风筝般被震飞,而被那一剑斩中的蟾蜍大妖却是一步未退,但他手中也是多了一块大盾。
那是一把妖兵,只是等阶并不算高,当然也只是相对于云眉手中的残云剑而言,要是真论起来,这把妖兵足以比得上人族修士手中的上品灵器,算是极为少见的强大妖兵了。
田毅心下焦急,见得大妖并没有赶紧杀绝,当下就是疾冲过去准备救下云眉。
但有人的动作却是比他更快。
也更加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剑来!”
一声长啸,如响雷一般从那男人嘴中发出,而他浑身风灵力喷薄,迅速抚平了周围已经紊乱的风云剑域。
但很少有人注意到,那已经消散大半,已经细若游丝般的血气也尽数被他抚平,并且还与周围的大片风云二气混合,几乎融合为了一体。
要知道,光是这一点,就是云眉根本做不到的。
“这位师姐你没事吧?”
黑衣一手环抱着云眉,一手拿着从云眉手中飞到他手中的残云剑,轻轻落地。
云眉睫毛微张,见得自己被人抱着,一时间有些焦急,尝试挣脱开。
但她的伤势不轻,而且受的是内伤,现在就连说话都困难,哪还能动?
“呜~~呜~~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就连云眉自己也是震惊了,却见那人摘掉缝了面纱的斗笠。
“师姐别慌,是大黄丹。”
那人爽朗一笑,虽然胡子拉碴,几乎遍布了整个下巴,但其五官却是周正,料想好好收拾一番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只是如此人物,之前在宗内怎的从未听说过?
那人放下了云眉,独自上前,倒提着红色剑兵,天上日头西靠,已经有颓下之势,就连衬托在日头旁边的云彩也被染黄了几分。
“大妖,换我来斩你!”
云眉呆立,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几分,那黑衣男子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放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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