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情花千万种,却唯独少了一朵,叫十全十美。
陆千金对这几个人之间纠结的爱恨也说不了什么,抬头看向褚渊的脸。他已经有些年岁了,时光却看似很优待他,俊美依旧,只是比起从前,更多了几分沉稳,那是岁月赋予男人的独特魅力。
“坐下吧,有些事想要问你,也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会讲很长时间,”说着,扫了他夫人的灵堂一眼,“或许你会觉得我很不尊重死者,但是这些事,我觉得她也很有必要知道知道。”
褚渊不置可否,抬脚过去坐下。“你想要知道些什么?”
“并不是我想要知道,其实我只会替刘楚玉来问一句,何戢,他这么些年,过得好吗?”
褚渊眼中闪过隐痛,无论他欺骗自己多久,到头来还是要接受这个事实。刘楚玉喜欢的,一直都是何戢啊……
“于你们而言,什么叫好?什么又叫不好呢?”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感觉直直苦到心底。“于外物而言,他家境丰厚,爱妾在旁,娇女坐侧,自然过得很好。于内心而言,我觉得他比我还要痛苦。”
比爱而不得更悲哀的是,得到了,以为不爱的,等到在自己面前烟消云散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样在意。
有些事物失去了还能再回来,有些却永远不再,譬如说,刘楚玉的生命。
“他如今很喜欢弄奇门鬼术,家也不大愿意回了,总喜欢在宫里的荷塘那待着,口中还神神叨叨地说什么要复活楚玉。可笑,这样做又有什么用?”
陆千金了然地和嬴政对视,一开始就猜测刘楚玉变成不化骨可能和何戢有关系,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人走茶凉,刘楚玉的尸骨都已经在荷塘里面变冷了,许多事情再做,也都没了必要。
陆千金又问:“你夫人的死,和你有关系吗?”想来也没过几年,当初看起来康健无比的南郡献公主就这么死了,常人都要怀疑一下。
“没有。”褚渊没料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诧异地道:“我虽然心里放着楚玉,却到底不会动手害发妻性命。”这却是褚渊和何戢之间最大的不同了。
他又继续道:“夫人大去早有征兆,南朝宋覆灭,她身为公主,如今却要看着另一氏族登上皇族之位,心底早有郁结。更何况这些年她心里一直藏着害死楚玉的事,更疑心我和楚玉那十余天真的发生了什么,心魔并发,才走得这么早。”
说到底,她想得太多,要得也太多了。后来身份一朝易,为难不了别人,自然就只能为难自己。
只是因为一个情字。
陆千金点了点头,“我想要问的,你都已经告诉我了。”从袖子里面拿出那方小铜镜和一根红线递给褚渊,“把头发丝放进镜面里,就能看见从前刘楚玉的记忆。”
褚渊的手有点颤抖,听见她的话,更是震惊地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过去和从前,真的能够展现在自己面前吗?他真的,还能再看一眼她鲜活的容颜吗?
把两样东西接过来一看,铜镜小/巧/玲/珑,再看那根红线上面,果然绕着一根乌黑的发。
他迟疑地看了陆千金一眼,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小心翼翼把发丝取下来,往镜面上放。那头发丝接触到镜面,就像是被吸进去一样。犹如碎石入水,荡漾开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过往辗转不死,隔世经年不朽。
是谁的回忆跨越千山万水,再度来到他面前?
是楚玉。
刘楚玉在哭,她的眼泪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脸滑落下来。她哀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分明就在面前,为什么她觉得,他们之间竟然隔了千重山水?
“慧景……”
回答她的,是何戢带着浓浓的失望和颓然的声音:“你别这么叫我,公主,你别这么叫我……”
“我如今竟然连这样叫你的资格都没了吗?何戢,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太残忍了点?!你要纳妾,我许了,你要纳的是宋向柔,我也许了。你心爱的妾室生了女儿,我也许了!你自去过你的日子就是,又来招惹我做什么?何戢,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公主,为什么不能尊重尊重我这个公主?!”
“你扪心自问自己有一点公主的样子吗?!”何戢怒而挥落桌上的茶具,那散碎一地的碎片就像在他们之间画下了鸿沟,谁都无法跨越。“你同皇上之间的事情,我装作看不见。你收那些面首,只要不闹到我面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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