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没办法走动,我师傅就亲自动手,帮我把这些道路全部改建了,就为了能方便我一些。”
“他没招工人,自己亲自动手?”
俞飞扬看着脚边拼合的石块,笑了一下:“没招工人,是师傅带着一群师兄下山背石块,一块块的,用人力将石块背上山来,然后改建阶梯,有的师兄不乐意,还忤逆了师傅几句,但听师傅说,此举有助于修行,那几个不乐意的师兄才肯帮忙,一开始,我也相信师傅的话,后来才知道,那会儿师傅修为再高,毕竟也只是凡人,没法点石成金,观里养着那么多人,十分缺钱,师傅只好想出这个法子。”
说起从前的事,俞飞扬脸上的神情,是又怀念,又惆怅。
白玉打量着他:“后来呢?”
俞飞扬回过神来,扭头抿嘴一笑:“后来那些师兄都下山了,要么是结婚生子,要么是死在恶灵手下,还有的是失踪了,再也没有音讯,我小时候那段日子,算是我最苦的一段时光,幸好有师傅师兄他们陪我,开导我,否则,我可能再也没办法重新‘站’起来了。”
白玉垂下眼眸:“他对你倒是挺好的。”
俞飞扬收敛神情,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世上除了你,师傅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白玉想起秦贵现在的处境,站在轮椅旁,一声不吭。
左侧是长亭水榭,右侧是初现生机的花圃,天顶上的暖阳倾洒在她身上。
四周美景无限。
可白玉却感觉不到这番美好,她的心又在这个时候摇摆不定。
白玉闭了闭眼,稳住心神。
她没有做错。
秦贵把她的生辰八字给了石慧,这才让石慧盯上了她,把她害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没有石慧,就算那恶仙要谋害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她。
这是秦贵欠她的,哪怕他现在竭力弥补,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本来该是九重天上,云海金阳间,受人仰望供奉的仙家。
而不是在阴司那种昏暗,沉闷,阴森绝望的地方,做一个端茶递水的渡魂娘子。
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死相的面容时。
她直接被吓得崩溃,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抓挠自己的脸皮,想把那层可怕的面容给扒下来。
她那会儿是鬼,十指如刀尖般锋利。
她扒了一层又一层,可每一次,那张脸,又会重新长出来。
撕下脸皮的剧痛,和生肉重新长出的痛苦,无限轮换。
直到白玉痛到麻木,痛到失去所有恐惧,她才终于停手。
那个时候,她瘫坐在俞家村后山,吊死她的那棵树旁。
身周一圈,已经堆满了小山般的人皮。
“白姐姐……白姐姐?”俞飞扬轻声唤了她好几次。
白玉终于回过神来:“怎么了?”
俞飞扬俊眉微皱,担忧的看着她:“没事吧,是不是站太久了,要不先回去?”
白玉轻轻摇摇头,推着车继续往前走:“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白玉欲言又止。
俞飞扬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正过身去。
他低着头,看着搭在膝盖上的毛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耳畔的水声,鸟叫声,忽然就变得清晰起来。
过了良久,俞飞扬开口问道:“白姐姐,你真的记不得这个了吗?”
只见俞飞扬取下手腕上的发绳,高举着问她。
白玉停下脚步,接过他手中的发绳,仔细打量了几眼。
虽然上面的灵力让她有几分熟悉感。
但对于这条发绳,白玉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真诚道:“确实不知道。”
俞飞扬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他取下膝盖上的毛毯,慢慢将脚才在地面,撑着扶手站起身来。
他转过身,从白玉手中接回发绳,轻轻戴在手腕上。
随即,他拉过白玉的手,将她的手心,放在发绳上。
然后,他口中念出咒语。
低沉动听的嗓音,如操纵着黑蛇的长笛。
发绳表面,缓缓浮现出一层灰白色的灵力,化成一缕透明的,长丝带般的物件,慢慢的漂浮于空中。
停了大概两秒后,那缕灰白色的烟雾,咻的一声朝着白玉脖颈飞去。
围绕着她的脖颈,飞速的缠绕好几圈后,俞飞扬口中的咒语顿时一停。
那灰白色的烟雾,也随之消失不见。
“白姐姐,现在有想起什么吗?”
白玉完全愣住了。
当那灰白色烟雾在她脖颈盘绕时。
她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副陌生的画面。
可画面上的两个人,确实是她自己。
不只有她,她身旁还跟着俞飞扬,缩小版的俞飞扬。
如果发绳上的灵力,能与她的记忆相连,而不产生排斥现象。
那么很有可能,这条发绳就是由她的发丝制作而成。
不,以刚才的接触来看,不是很有可能。
而是这条发绳,百分百就是她的!
是她给俞飞扬的!
白玉不敢相信地看着俞飞扬手腕上的发绳,整个人傻楞在那。
她踌躇问道:“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东耀集团,而是在更早以前?”
俞飞扬微笑着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
“我们……”他正要开口。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俞飞扬面色一变,和白玉同时抬头向天看。
无数朵血红色的,类似于烟花般的东西,在天上炸开。
白玉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信号?”
俞飞扬脸色十分难看,咬牙切齿道:“师傅出事了!他布置在善君山的结界被迫打开,很有可能,还有更危险的东西在朝这里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