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牙齿,各自咬住斗篷的一角,然后掀开。
只见斗篷里,没有女灵的身影,而是一个充了气,浑身煞白的纸人。
纸人的嘴角边,还有鲜血在不断涌出。
他睁大了眼,死死的盯着白玉。
像是还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又突然被白玉戳穿了胸腔。
白玉想起女灵刚才念出的咒语。
明白是女灵用了金蝉脱壳之法。
将她自己,与她阴宅里的纸人互换。
阿红阿绿变回人形,来到白玉身旁,也低头看着那纸人。
白玉问他们:“这游魂,你们认不认识?”
阿红阿绿皆是摇头。
阿红道:“此游魂身上没有半点标识,应当是刚化为纸人不久,可能只是阴宅里最为低级的扫地仆人。”
白玉道:“你们都不认识,那我就更不认识了。”
白玉蹲下身,在黑色斗篷上擦了擦手。
刚抬头,她就对上纸人那充满戾气,又死不瞑目的眼神,
白玉同情的说:“你别恨我,是你家老大出卖你。”
纸人那没有眼皮,没有睫毛的黑眼珠子,微微一缩。
白玉告诉他:“你肯定和你老大签了契约,所以她才能用一招金蝉脱壳,让她自己跟你瞬间互换,她偷了我的东西,只要你告诉我她是谁,我也许可以替你报仇。”
或许是魂之将散,心有不甘。
压根不用白玉多说,充气纸人的嘴唇,微微一动:“阴律司下欢……”
砰!!
纸人话还未说完,他体内的气体突然胀大。
就一秒的时间,白玉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纸人已经在她面前炸开。
漫天纸屑飞舞,落了一地。
白玉皱了眉头。
这女灵可当真是狠,能把自己身边的仆人推出来挡刀,还给他们下了禁言令。
如果纸人暴露有关她的信息,这些纸人就会爆体而亡。
每个阴司的纸人,都是那种不健全的魂魄所化。
他们不愿投胎,不想生生世世都变成傻子。宁愿做一个智商健全,但必须要借助纸人修行的残魂。
他们留在阴司,成为最底层的游魂,永远都在别人手下办事。
哪怕待了几十年,或是上百年,都只能是一个跑腿的。
他们纸人的身体,限制了他们的上线。
就像阿红阿绿一样,哪怕伺候过上任渡魂娘子,哪怕是阴司的老人,但也只能做白玉这种,刚来阴司十八年游魂的手下。
所以对于阿红阿绿,白玉即使对他们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但至少干不出推他们出来挡刀的事。
若论阴司脾气差的女官,除了阎王的妹妹和白玉。
再也没听过第三位办事狠厉的女官。
如今看来,白玉是明着无情,那女灵却是暗中狠毒。
白玉正思考着,脚边忽然传来“哈嘶”一声。
白玉只觉得眼前黑影闪过,两条腿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上。
“娘子!”阿红阿绿惊道。
白玉低头一看。
她的脚下四周,早已被数不清的黑蛇包围。
而一地纸屑旁的黑色斗篷,早已不见踪影。
想来这些黑蛇,正是斗篷所化。
那些黑蛇还不停的往白玉身上攀爬。
一边爬,一边张大了嘴,露出喷射毒液的獠牙,朝着白玉咬来。
白玉冲阿红阿绿摆了摆手:“无需担心。”
阿红阿绿一看,也松了口气。
只见白玉全身上下都是浓浓的死气。
那些死气虽没化形,但也如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将斗篷所化黑蛇的攻击,逐一挡下。
白玉扭了扭脚踝,道:“去跟它们玩玩吧。”
说完,白玉身上的死气,全都冲向那些斗篷所化的小蛇。
死气化作黑色绳索,缠上小蛇的身体。
将它们全都朝地面拽去。
只听咚咚声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之前还在白玉身上攀爬的小蛇,全都被死气拽到地面。
小蛇扭动着身躯,想要去咬腰间的死气。
但就在獠牙碰到死气的瞬间,死气变作透明状,小蛇的两颗獠牙,狠狠扎进自己体内。
那一刻,惨叫声连绵不绝。
阿绿飞身上了仓库横梁,取下长鞭,恭敬地递还给白玉。
白玉接过长鞭,拿在手里。
法器立马变回木簪的形状。
白玉将木簪摊在手心看了看,只见原木色的木簪上,竟染上了黑红的血迹。
白玉拿在鼻尖轻轻一闻,木簪上的血,竟然是白玉自己的。
白玉微微一愣,突然明白了。
难怪那女灵能将这法器化形,原来是用了她的死气,迷惑了法器。
白玉将这个发现,告诉阿红阿绿两人。
阿绿还没想明白。
阿红已猜到了,说道:“娘子最近一次受重伤,还是在放走灵妖那日,想来这女灵在阴司有些关系,在那日娘子受刑之后,取到了娘子的血液。”
阿绿恍然大悟:“她竟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白玉把玩着木簪,冷笑道:“怕是更早就开始了,刚才那纸人说的,你们也听到了,无论真假,你们先回阴司按照那个方向查。”
“是!”
阿红阿绿离去。
白玉刚才为制浓雾,又是耗灵过度。
灵力一旦减少,她之前在藏仙洞吸收的怨气就按耐不住。
仓库内,诅咒的怨气也在不断的冲击她。
阿红阿绿一走,白玉就装不下去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捂住心口,赶忙离开仓库,在林中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打坐调息。
一是为平复怨气,二是治疗手臂上的伤口。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纸人的话。
“阴律司……”
实在是她现在惹了大人物,不想回阴司去触那霉头。
要不然,白玉真想带着身上的诅咒和手臂上的伤口,去崔判那讨个说法。
同时,白玉也想起女灵口中的话,开始做起自我检讨。
她平日行事确实有些张扬,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不少人。
看来今后还是要低调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