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白玉知道,他在看着她,看着她越来越痛苦,看着她越来越濒临死亡。
一秒,两秒……不知多少秒之后,只听咔擦一声,白玉的头无力垂下,没了呼吸。
夜风吹过,垂吊的麻绳在空中拧成一股,散开,又拧成一股。
下方耷拉着头的女尸,脚背绷直,脚尖垂指着地,随着麻绳的晃动,原地打转画圈。
一圈,两圈,三圈……风停了,四周安静下来。
俞二看了俞德志一眼:“哥,她好像死了。”
“嗯,回去了。”
俞德志没说别的,拎起塑料桶,转身就走。
俞二小跑着追了上去,突然,麻绳的嘎吱声响,再次从他背后传来。
俞二脚步一顿,咽了咽口水,慢慢的扭头看去。
一片漆黑的林间,明亮的月光从那天顶直射而下。
一具腥红诡异的尸体,被麻绳系挂在树上,大概已经僵化,看着沉甸甸的,甚至压弯了树枝,哪怕有风吹过,也一动不动。
俞二晃眼一看,差点当场尿在那里。
他看到白玉突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他!
俞二压着恐惧,再仔细一瞧,尸体还是垂着头,并没有看他。
俞二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妈的!想啥呢,这乌漆嘛黑的,指定是他自己看错了。
那女人的脖子都被麻绳给绞断了,哪里还抬得起头?
如此一想,他镇定不少,赶忙追上前方头也不回的俞德志。
两人离开之后,林间无风吹过,可系在槐树上麻绳,却自己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
没人看到,那具尸体上的鸡血,流了整整一夜都还未风干,直到第二年的春节,俞家村外出务工的人们返乡祭祖,上了俞村后山……
十八年后,清晨。
天边刚刚亮起一丝银白,东耀集团价值百亿庄园的大门铃声响起。
安保亭内,正在打盹偷闲的年轻保镖被那铃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向白茫茫的窗外,见不着人,拿起手边的话筒问道:“谁啊?”
年轻动听的女声从那听筒传来:“您好,听说你们在招女佣,我是来面试的。”
“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这边看看申请记录。”
女人轻笑一声:“白玉。”
保镖低头查阅名单:“嗯,有这个名字。”
他打开铁门上的一道小门,将白玉放了进来。
白玉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肉色丝袜,再加一双尖头细高跟,低头弯腰,慢悠悠地跨过门栏。
她抬头的刹那,搭在肩后的黑色秀发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成熟女人独有的东方香水味扑面而来。
精致的面容,眉眼温柔似月,鼻梁高挺带着几分傲气,微微上扬的嘴角又有着艳阳般的明媚。
这样一个凉薄的清晨,保镖的魂都飞了。
白玉似若未觉,伸出纤纤玉指将稍乱的发丝撩于耳后,朝他歉意一笑:“抱歉,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保镖涨红了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早不早……”
就在这时,大铁门外有跑车的轰鸣声响起。
白玉听见了,但那保镖仍盯着她看,似乎并未注意。
一阵急促且不耐烦的喇叭声响彻天际!
保镖反应过来,瞬间脸色煞白:“完了完了,少爷回来了!”
保镖赶忙返回安保亭按下开门键,巨大的两扇铁门缓缓朝旁展开,浓雾弥漫之间,一辆全球限量款兰博基尼若隐若现。
犀利的灯光划破清晨的雾气,汽车轰鸣声响起,驶了进来。
车,以及车上的人,就像是穿越了时空的屏障,出现在了现实的世界。
超质感的外漆,厚重如牛的车轮,敞篷,还有车上酷炫的灯光,所有所有的都加起来,也抵不过车上的男人出众耀眼。
精致冷峻的五官,眼尾处落着一粒朱砂痣,面容之间冗杂着男人的成熟和少年的青涩,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着车门,薄唇紧抿,透着心烦。
白玉一下就认出来了,开车的年轻男人,就是俞德志的亲儿子。
豪车轰隆一脚油门冲进山庄,白玉两手抱于胸前,倚靠着安保亭好奇地打量着车上的人。
男人似是有所察觉,忽而扭头瞥了她一眼。
他的眉头紧锁,刚才的不耐烦还未散去。
同样都是二十岁的年纪,那一刻恍如隔世,白玉本该感慨两句,可不知为何,她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不耐烦的年轻男人,与笑意盈盈的女人的目光在那空中相碰撞。
不过一秒,豪车已如一道幻影闪过,只留下一抹残影。
白玉垂下眼眸挡住眼中情绪,弯腰拎起自己的包,笑问年轻保镖:“请问面试场地往哪里走?”
保镖拿出一张引路图,耐心的为白玉讲解。
忽然,一个张扬的音调已从后方传来:“你是来应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