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起去试试?”
赵夫人其实也早不想待在这等宁青穹那盘金银踝子端回来被她打脸了,只不过是找不到借口离开,这会儿有陈元晨从中斡旋,她的笑容终于不那么勉强,真诚了许多,便很不屑地瞥了眼宁青穹,笑道:“走吧,我也就不和某些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计较了。无媒无聘地跟个举人,还了不起了。”陈元晨听闻此话,便当着谷涵的面,歉意地转头朝宁青穹笑了笑,眉目微垂示歉,唇角的弧度赏心悦目,馨容恰好。
她们三人有说有笑亲亲热热走到门口,赵元彦还站着没动,赵夫人又转过头来喊他:“元彦,还不走?”
赵元彦突然转头问宁青穹:“宁姑娘,你是觉得我不如谷涵,所以才不理会我的?”
宁青穹看看他,也是不懂,难道他就完全无视了他娘刚才奚落自己的话,觉得这世上双亲早亡的姑娘能忍得了被这么说,还能闭着眼塞着耳同他有什么瓜葛吗?别说是有瓜葛,不报仇报到他身上就已是顾念从前的那点交情了好吧?
宁青穹冷冷地回了他一句:“如果这么想会让你比较开心的话,你可以这么想。”赵元彦看看她,又恨恨地看了谷涵一眼,转身也走了出去。
赵夫人他们走了,携雾才把融好的金银踝子端回来,人都走了,宁青穹自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懒洋洋叫拂雪收起来,自己终于肯和谷涵往外走。
宁青穹觉得自己今天得罪赵夫人憋的大招都在最后那一刻给陈四姑娘搅黄了,心里其实不太开心。尤其想起陈四姑娘最后似笑非笑看她那一眼,总觉得歉意是做给谷涵看的,嘲笑是留给她的。那唇角微扬的模样,说是抱歉,倒更像暗讽她没教养不知圆滑退让一样的。
宁青穹心里这么不开心,但她又不想在谷涵面前埋怨另一个觊觎他的姑娘,显得自己在上眼药一样,只好憋着自己不开心。
谷涵倒是一直看热闹的样子,乐得不行,要笑死了都快,路上看宁青穹不太开心的模样,憋着笑弯腰问她:“都融了,心不心疼啊?”
宁青穹收拾了一下心情,瞪他一眼:“有点。”
“只有一点点啊?”
宁青穹更气了:“我自己挣的,当然比较心疼了!”
谷涵又看着她笑,双手一摊:“你看融了也没给看见,以后别跟人置这种气了。”
宁青穹又不满了:“别人看见了呀。你看赵夫人这个月能在京中抬头不?”说到这,她又有点担心地看了谷涵一眼,“赵大人不会找你麻烦吗?”
谷涵往后看了一眼丫鬟护院门的距离,又看了看身边其他路人的距离,才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跟宁青穹说:“我估计赵大人马上就要自顾不暇了,没空找我麻烦。”
“怎么?”宁青穹奇怪地问。
谷涵继续小声跟她说:“前两天才来的消息,交趾改朝换代了。我大新派往交趾的那个天使是走赵大人的后门去享福的,交趾王都那边一乱,他立马就降了,连个消息都没想着递回来不说,还做了人家的什么安抚使鞍前马后地效力。以至于交趾成功易帜完毕我们这边才得到确切消息。弄得我们这么被动,赵大人能保住这个尚书之位就不错了,哪有闲心在这节骨眼上对付我?”
宁青穹心中吃了一惊,想了想便问:“那现在是有确切消息了吗?改朝换代的是什么人?”
“现在只知道改朝换代的是个姓杨的汉人。”
“汉人?”宁青穹看了他一眼。“这是不是对我大新不太好啊。”
谷涵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担忧地说:“一个能在交趾改朝换代成功的汉人,不是野心勃勃就是雄才伟略之辈,又离着大新那么远,怎么会肯像原来的交趾王一样接受册封?说不定那人为了稳定局势,转移矛盾,还会把矛头指向我朝,说是我们造成他们百姓疾苦不得不反。等着看吧,要是他真走这一手,对粤地虎视眈眈的,弄不好还要调兵过去。”
宁青穹知道谷涵这么说,就是有可能将来会打起来了。交趾若只是改朝换代并不可怕,换个名字册封而已。异族之人总是对他们身边的这个庞然大物心存敬畏,不敢轻易挑衅。但让一个汉人改朝换代了,那感觉又不同,就跟被从国土上撕走一块似的。他又离着那么远,退可自立为王,接受册封,进能揭竿而起,席卷中土,若此人对中原局势多懂一些,还能联合江南之势、闽地邹家之力纵横捭阖,将来会怎么样真不好说。
大新朝才从倭乱中走出来十年,说不准是又要打战了。一朝战乱起,又是新骨埋旧骨。还不知有多少人会永远的留在异土他乡了。
宁青穹感伤了一会儿,又想到什么似的问:“赵家不是在朝中势力挺大吗,赵尚书不会被弹劾下去的吧?”
谷涵就看着她笑了一下:“要是卢睿插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