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好听的歌谣,有点像摇篮曲,并且奇异的与梦中那温暖的怀抱有着一丝丝的重叠。
也不知道是刚刚被折腾累了,还是那药里有安神的作用,伴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歌声,林芷琪终于慢慢地再次失去意识。
……
梦依然是时不时交错的在脑子里跳舞,大部分的时间里林芷琪都是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奇妙状态中,以至于当她睁开眼,看着灰沉沉的床顶时,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真的醒了,还是尤在梦中?
不过,这个问题也并没有困扰她多久,发干的喉咙和发热的脑子把林芷琪的精力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她渴了。
想到朦朦胧胧中,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在,于是,她有些艰难的把脑袋动了动,让自己的口鼻离被子远一点,然后张口便吼了一嗓子。
可惜,一向大嗓门的她,这时发出的声音却跟只小奶猫一样娇弱。
不过,在这安静的屋子里,这声音应该还是足够引起人注意的。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预料中的人影却迟迟没有出现,这让林芷琪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梦中思维混乱了。
抱着求人不成就求已的想法,林芷琪努力的一翻身,终于是把身上的被子压到了身下。
喘了口气,她又试着坐了起来,只是,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仿佛又用光了她全身的力气,想着一贯自诩女汉子的自己竟然也有这么林妹妹的时候,林芷琪一阵无奈,只好又靠在床边喘起气来,借着这空档,她便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间。
只一眼,林芷琪便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那双白得透明到能看到青筋的小脚丫子。
其实,她也想多看几眼来着,只是,这房间里除了她现在躺着的这张床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里不会是牢房一类的地方吧,也不对啊,牢房的正常标配,一、床,这个有了。二、马桶,好像没有啊!
囧。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要不明明想喝水怎么就想到马桶了呢。这好像和眼睛也没什么关系。
林芷琪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手在身上蹭了蹭,布料手感不错,应该是上等的绢布。
咦?为什么我会知道是绢布?
头在这时突然微微刺痛了一下,下意识的,她抬手揉了揉左边的额角,入手便是一个微微的凸起,顺着这个痕迹向上直入发际之中,一小块凹凸不平的触感让林芷琪不由地心惊。
低头看了看被有些短小的睡衣(?)包裹着的小身板,林芷琪突然掐了自己一下。
“不痛啊!果然是在作梦。”她安慰似的喃喃自语了一句,却忽略了自己那一下根本就用不上力气,而且全身因为发烧,早就有些麻木了。
以神游的状态呆坐了也不知道多久,林芷琪又想起来自己想喝水这件事,光着脚便踩在了床榻上。
一瞬间,一种透心凉、真舒爽的感觉自脚尖传来,直通脑门。
这让她又记起自己似乎还在发烧当中,左右看了看,发现除了身后的那几床被子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保暖的了,可是……她再回头看了一眼厚重的被褥,这东西压在身上,估计她只能用爬的了。
既然是做梦,应该没关系吧!带着这个想法,林芷琪便不再纠结保暖问题直接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来到了外间。
除了墙角那个上了锁并且看起来相当重的柜子外,依然是空荡荡的。
似乎因为知道自己喝不到水,喉咙比刚刚更加干涩了,林芷琪不得不干咳了几下来缓解。
“哐哐”的声响将她目光引向了那扇将外界隔绝的房门。
房门似乎没有关紧,不过,风也没有将门完全吹开。
林芷琪扶墙来到门边,一下就看到了两扇门之间挂着的那把锁。
果然……还真的是牢房啊!
明明之前还觉得这个想法古怪,现在却又有种早知如此的平静。
一阵寒风从门外袭来,让她不禁打个寒战,下一秒,她便被门外的白色所吸引了。
“下雪了呀!”林芷琪嘟囔了一句。
她记得老妈每次讲起她小时候的事时,都会提到她出生时下的那场五十年一遇的大雪,可惜,从她记事起除了见过一、两场冰雹外,还真没看见过真实的雪了。
带着幼年时的小小憧憬,林芷琪将手从门缝中伸出,想接住被风吹过来的雪花。
……
“娘亲,娘亲,下雪啦!”
“是呀!下雪了,芷儿喜欢吗?”
“嗯!喜欢!娘亲,爹爹是不是要回来了?我记得他说过,等下雪了他就会回来的。”
……
随着掌心融化的雪花一段对话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林芷琪仿佛看到一个小萝莉在一个美妇人的怀中撒着娇,还要拉美妇人出去看看她的爹爹回来没。
头上的刺痛再次传来,林芷琪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她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向着墙角的大柜子走去。
在柜子下方的缝隙间一摸,一把钥匙模样的东西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重新回到门口,纤细的胳膊再次伸出门外,就像她曾经这么做过很多次了一样,锁很轻易的就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