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是个典型的法籍美国人,有法国人特有的细致讲究,他的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以最适合他使用习惯的方式摆放,比如笔筒摆在里他右手斜上方15厘米处,而电子秘书则在他右手正上方10厘米处,紧急文件在右侧叠放,全部贴着标签,重要公务文件则树立在左侧斜上方15cm的地方,刚好余光可以一目了然。电脑和操控屏则在桌子正中,操控屏前端放着美国国旗和一具缩小版的人体骨骼。每一件摆设都一尘不染,即便是他衬衫的领口袖口,都洁白如新。
杨竹按照预约时间分秒不差敲开弗朗斯西办公室门的时候,迎接她的依然是他彬彬有礼的:“请进,我们只有15分钟的交谈时间,然后我得出席电话会议。”
“明白,弗朗西斯,好久不见。”杨竹坐在他对面,淡淡微笑着说。
弗朗斯西虽然年近五十,发根隐隐有白色。他下颌修得干干净净,看不出胡茬,胸腰线在裁剪得体的西装修饰下平直而挺拔。杨竹看着他右手边冒着热气的蓝山咖啡,在袅袅热气里看到了两年职业生涯的点点滴滴。
他是杨竹读博士期间的法医解剖学教授,每个学期都带着四个博士从夏洛茨维尔开到费城,在高速路上边开车边讲那条高速上发现的无名尸体案件都如何被破解,为他们仔细剖析那条路上的气候、植物、汽车旅馆、加油站、食腐动物等。而他留下的暑假作业更让杨竹印象深刻,去田纳西大学诺克斯维尔分校的尸体农场拍摄尸体照片,不低于一万张,并要求配上照片说明。两年前的夏天,算得上杨竹这辈子最难熬的夏天,滚滚热流夹杂着尸臭,整整瘦了12斤。读博及毕业后一年,杨竹就在费城法医中心供职,解剖了253具尸体。比起在弗吉尼亚读研究生的那两年,读博士简直是自虐。
“回去中国还习惯吗?看你的样子过得不太好。”弗朗西斯双目如炬,只看她一眼就毫不留情地说。
杨竹点点头,说:“一回去就碰到棘手的案子,所以回来请教。”
“我是指你的精神状态,你走的时候嘱咐你接受心理治疗,你并没把我的建议放在心上。”弗朗西斯的语气虽然很谨慎,但明显表达了关切。
“最近一周才开始服药,我的男朋友就是心理医生,他非常关心我。刚回国工作太忙没能顾得上,我会好起来的,弗朗西斯,不管怎样,谢谢你的建议。”杨竹诚恳地说,肺腑之言听起来就是颇为客气生疏。最早发现杨竹有精神疾病的人,就是弗朗西斯,但她一直固执不肯去。
“那就好。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弗朗西斯问道,相比于杨竹到底为什么事情不惜远赴重洋来找他,他更加关心杨竹的病情是否得到控制,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后他才放心,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杨竹从包里拿出一叠英文文件递给弗朗斯西,说:“我回国后经手的第一个案子里,有一名死者,叫做Mathin,死因不明,但实体被超级腐生菌分解为组织液。第二个案子中的半具白骨和一具高度烧焦尸体被人投下超级腐生菌孢子导致分解。Martin曾经向蒙哥马利实验室捐赠过100万美金,用于支持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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