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五大三粗的公安干警把灶台拆了,拨开上层灰白色的柴灰,中间一层坚硬的炭灰,在阳光下泛着油墨般的黑色光泽。剩下的工作则是由于铁和杨竹两个人蹲在方形灶坑前完成,杨竹一手拿着撬刀一手拿着软毛刷子,把覆盖在尸体上的炭灰拨弄下来,于铁则把尸体周围的碳灰都清理出来。
两个多小时过去,灶坑里原本一大片黑炭已经成了一个蜷缩如胎儿形态,杨竹伸手尝试看能不能挪动一下尸体,但是这尸体仿佛跟灶坑底部黏连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看着样子,尸体上半部分已经烧焦炭化,下半部分脱水形成干尸,炭灰又非常吸水,容易板结成块,实在不行把灶坑底部整个撬了,搬回去再一点点剥离。”杨竹站起来,扶着腰说。
“这工作量不小啊!跟盗墓似的!”于铁代替后面站着的兄弟们感叹,这相当于要把灶坑再向下挖十厘米,然后再把底部用酸蚀法分离,说起来跟考古盗墓里分离土层中的文物方式差不多,只是现场勘查会分外细致小心。
杨竹往后退了几步,脱下手套耸耸肩道:“那我只好麻烦各位帮忙了!”
干警们热火朝天地撬尸,杨竹换了一副手套将旁边成堆的炭灰都装进物证袋里,半蹲在地上填写物证卡,霍小兰像往常一样拿着照相机拍照,这里的场景从梦境里变成现实。
一行人回到法医中心大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杨竹的三号解剖室里摆着醉酒斗殴两具尸体已经挪走,中间女死者张涵的半截白骨还摆在那里,这下又搬来一块黑色巨石般的尸体,要把板结在尸体外侧的炭弄下来可是个考验耐心的活儿,不过这自然难不倒曾经干神经外科的杨竹,比起精细不容出错的神经,这些傻笨黑粗的炭显然好对付得多。
“杨法医,要我去叫岳法医过来吗?”霍小兰站在后面怯生生地问。
“去吧!”杨竹点点头。
于铁放下软毛刷子,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小兰的事情庞法医跟我说了,胖爷叫我找个心理咨询师给小兰看看,我怕贸然跟小兰说她不同意,杨法医你帮忙敲边鼓,行不?”
“我陪她一起去看。”杨竹痛快地答应道,手里用砂纸小心地磨着。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猫叫,非常贱地蹭到杨竹脚下,说:“杨大博士,最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没忘,没发工资,没钱。”杨竹故意耍无赖逗皇帝。
“那我尿你的普洱茶。”皇帝耍无赖的本事那是不相上下。
“好,你狠,明天中午兑现。”杨竹扁扁嘴,被一只猫要挟真是太丢脸了,142的智商还不如喂狗,身为人的尊严呢?
岳迩走进解剖室,瞪着着解剖床上罕见的尸体形态惊叹道:“你上哪里弄来的!”
“灶台里。”杨竹直起腰,放下磨砂纸,满意地外头看了看从黑炭里露出来的人腿,就像是木乃伊一般的蜡质外观。
“哦哟,这样的干尸少见啊!左半边是不是天天被柴火烧啊,不完全燃烧,有的碳化,有的还没有。”岳迩跑到解剖床边,看着裸露的颈部,那里是被杨竹用木柴捅掉外面炭层而露出来的,又看了看被烧焦的手臂。
这具尸体双手交叠于胸前,右手手掌已经完全看不出样子,左手手臂和肩部只有轮廓,右臂手肘恰好抵在坑底地面上,严重失水的皮肤褶皱虽然呈现灰白色,但是清晰可见纹路。而左半边从肩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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