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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病房里,她静静躺在床上,想着如果永远瘫痪了,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那个时刻,生死这两个字常常在杨竹的脑海里天人交战,她不是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是第一次开始思考,关于命运这样形而上的问题。
然而,没料到,陈雍宁会带来一个晴天霹雳。
“你爸,出事了……”他沉重地说。
杨竹躺在床上,想要做出抓紧床单这个动作,但是只能瞪大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惊讶和不安。
“失踪了,家里就只有半截手臂,不知道是谁的,公安局要我取你的头发进行DNA比对,我替你确认了。”陈雍宁略显苍老的脸上,非常小心地拿捏语气分寸。
陈雍宁曾经在传世珠宝担任了十年法务总监,那是父亲平常甚少打交道的人,直到陈雍宁从传世离职出去,创立了自己的雍宁律师事务所之后,父亲跟他的交往渐渐密切起来,甚至周末会邀请他到家里做客。在父亲一生为数不多的朋友中,这是难得的待遇。
所以当杨竹从陈雍宁口中得知这个还未确切的噩耗时,她知道这肯定是真的。
在那个时刻,哭是一个女孩子表达伤痛无助最正常的情绪,然而杨竹只是静静躺在床上,问陈雍宁:“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等你达到临床康复指征。”陈雍宁用了一个非常专业的医学术语。
“我等不了那么久!”杨竹悲愤地强调。
“美国休尼特大法官说过一句话,正义绝不会缺席,只是会迟到。这件事总会得到解决,你早回去晚回去对于事情结果起不了任何作用,你还是好好休息,你父亲那边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陈雍宁平静地劝慰她。
“正义绝不会缺席,只是会迟到”这句话,是杨竹第一次听到,直到后来她康复回国,父亲的案子竟然毫无进展,她对此耿耿于怀,在后来漫长的求学工作中,她的信条就是一句话,没有效率的正义等于罪恶。
时至今日,当杨竹看着陈雍宁走进办公室的这一刻,她脑海里浮现起休尼特法官的话,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将她摁在了信条的十字架上。
“陈律师,很久不见了呀!”戴珊珊站起来,转过身去,伸手问好。
陈雍宁微笑着跟她握手,也友好地打招呼:“戴总,许久不见,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陈叔好,今天要耽误你一点时间了。”杨竹低头打开案卷,故意不看他们俩的寒暄。
“小竹有事自然要来的!”陈雍宁倒也没把杨竹当外人。
杨竹抬头看了戴珊珊一眼,现在很想赶走她,但是她一屁股又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满脸堆笑看着陈雍宁,杨竹索性就不给面子地直奔主题:“22年前,静海市有个大案子,陈府灭门的案子,凶手叫做陈灵,南海大学的生物学硕士导师,一审二审都是您辩护的,还记得吗?”
戴珊珊明显眉头一皱,杨竹不知道她这个表情是嫌弃还是疑惑。
“记得,那个案子是我独立执业后第一桩辩护失败的案子。”陈雍宁对这个话题没有表现出抗拒,坦然地说。
“我今天在陈灵家门口的下水道口,捡到一个无头婴儿的尸体,因为处于密封状态,保存完好。”杨竹就像跟同行说话一样,丝毫不避讳这种话题可能让戴珊珊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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