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行辕内。
虽然官员之间各有龌龊,但面对王国梓时,倒是同仇敌忾,颇有种后世中俄友谊靠鹰酱的感觉。
正当他们对王仪宾口诛笔伐之时,高世泰的贴身小厮秦三德,突然悄悄的来到了老爷身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高世泰闻言,先是一惊;继而立马恢复了智珠在握般的从容。
他站起身越众而出,对着吴珄拱手一礼道:
“钦差大人,下官家中还有点急事要处理。
至于联署申饬仪宾的事,下官觉得大人还需仔细思量;下官也要回去斟酌一二。
各位同僚,请恕下官无状,先行告辞!”
“……”
高世泰竟然当面撅吴珄的面子,这可是官场罕见的僭越。
一时间,众人被他的话吸引,纷纷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有和他不对付的,甚至出言讥讽道:
“我说刚刚怎么高大人如同老僧入定般,竟是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
原来,我们中出了叛徒!
听说这王仪宾的功名,还是高大人想方设法给谋划的;其中的龌龊,恐不足为外人道吧!
怎么?
众同僚在这里对他进行申饬,是戳中了大人的肺管子,高大人听不下去了?”
朱凤武也是眉头一挑,对着高世泰的道:
“岳父,现在大家商量的是对付王国梓这个公贼。
你身为朝廷命官,自是要公私分明,岂能因私废公?!
你走可以,先将名字给签了吧!”
高世泰无视了朱凤武的颐指气使;对众官员的嘲弄,也颇有种唾面自干的从容。
他行了个罗圈礼,含笑告罪道:
“各位大人,真的对不住了。
家中确有媒人上门,在下不得不回去!
这一次,我自当选一个靠谱点的女婿!”
朱凤武:“……”
他见高世泰竟敢无视自己,寒声道:
“岳父,我倒是要问问,我那靠谱的连襟,究竟是谁?”
高世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道:
“正是原汉阳知县李磐。
他正准备去德阳府赴任。”
“一个奴才一般的清客,亏你还当成了眼珠子!”朱凤武颇为不屑的开口道。
吴珄也皱起眉头,问道:
“李磐?
他不是代理知县吗,怎么又跑去了德阳?
本官怎么不知道!”
高世泰再次向吴珄行了一礼,悠悠的道:
“吴大人,仪宾的条陈应该也在路上了,你待会就会知道的!”
说完,他再不理会众人,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钦差行辕!
在场的官员,都被高世泰的决绝给弄懵了。
他这是吃错药了?!
“这个高世泰,把持科考;不想着为国举士,却选了王国梓这样的人当案首,实在是尸位素餐!”
王奕苞作为高世泰的副手,对他早有微词,这时候自然是使劲诋毁他。
不过,就在他控诉高世泰的时候,王家也来家丁了。
这位家丁悄悄上前,对着王奕苞耳语了几句后,立马让他脸色大变。
此时,他也突然站起身,口中的说辞也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以上的话,都是一群嫉贤妒能之辈的诋毁之词。
那是什么?
那是负犬远吠!是吾等有识之士最看不过眼的!
在下官的眼中,高大人为官一任,总是兢兢业业,造福一方。
他自任提学官以来,为朝廷选拔了无数人才。
其中,王仪宾无疑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
对了,下官还有些工作要向高大人当面汇报;至于联署一事,下官还要请教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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