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皇家以边关吃紧为由,涨了税赋。
随后平西王在边关一败涂地,接着杨庄主便送了这药来。
我总觉得皇家好像是要对付谢家一样。”
轻若说道。
这话让谢楚青沉思了良久,过后谢楚青微微一叹,看着轻若问道:“为何你有这种看法?说来我听听。
说错了我也不怪你,只当是咱们两人之间的悄悄话。”
轻若心下一紧张,照理以她下人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妄议这些事情。
可谢楚青既然如此说了,便只好搬了个小竹凳,坐在谢楚青右手边,一边轻轻捏着谢楚青的手臂,一边说道:
“炼药的生意是谢家立身之本。
天下生意千千万,皇家不选别的来做,偏偏要炼药。
这不是摆明了要和谢家过不去么?况且这皇家做生意可与寻常人家不同。”
谢楚青饶有兴致,问道:“如何不同?”
“皇家做生意可不用缴税赋。
前段时日皇家涨了税赋,连带着各个行市价钱皆涨了一分,如此皇家做生意便宜可就大了。
若皇家真染指了药材生意,则大可高价收了药农手上的药材。
寻常的药庄收药用二钱银子,皇家则可用三钱;寻常药庄用二两,皇家则可用三两。
寻常药庄定药价还需将税赋考虑进去,家中人口、经营之利均有影响,而皇家却全然不用。
如此一来,皇家的生意进的价格比别人高、卖的价钱又比别人低。
久而久之,这药材生意便尽数落入了皇家之手。”
“尽数落入皇家之手,然后呢?”谢楚青看着轻若,点头说道。
“这……这样一来,谢家的生意岂不要受损?
天下药庄大多与谢家有来往,若皇家真如此做了,那天下的药庄必会趋附皇家,谢家的基业则朝不保夕了。”
“轻若,你当真令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竟想了这么长远。”谢楚青赞道。
轻若低头言道:“少爷谬赞了,轻若出身贫苦,最早有些钱财,都是数着用,故此对钱财之事敏感一些。
到了谢家,又常陪少爷看书,自然想得多些。”
说着,轻若倒想起原先刚到谢家时的窘状,露出微笑,及时动人。
“说起这事,这几月来都没再和你读书了。
想你刚来时,大字不识,让你拿这书,你却拿那书来,当真是有趣得紧。”
“多亏少爷教我识字,否则轻若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你我何谈谢字。不过你方才所说也不尽然,对付谢家不一定是皇室意图所指。
世间百姓所必须,一是粮、一是药。
皇室如此大张旗鼓地开办药坊,如我所猜不错,一是如你所说,二来便是皇家要为后续购粮做准备。”
“若真如少爷所言,那皇家为何不直接购粮呢?”
“一来天昭粮庄要比药庄多得多。
如今天昭边疆战乱,想必国库亏空颇大。
即使是皇家也无法在一时间收进天下存粮。
二来粮食总比药材重要得多。
粮草运转稳当,边关才有一战之力,百姓方才归心。
此时皇家若冒然抢了粮庄生意,处置不当则内忧外患接踵而至。
是故皇室不会冒如此风险。
三来天下粮草虽然量大,但较药材而言还是利薄。
即使皇家生意不用缴纳税赋,所售价格比之粮庄也低不了许多,故而进钱来得不如药材那般快。
所以皇家才会先行选这药材生意,待药材生意有了稳定进项,恐怕便是皇家天下收粮的时候了。”谢楚青说道。
“这么说皇室是想把这粮、药的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可如此一来,皇室得罪的人就多了去了。”轻若说道。
“当政者欲断不断、反受其乱。
自一百余年前释宗覆灭之后天下纷争不断,直至四剑派出世天昭内乱方才平息。
那以后皇室下令减免赋税以养生民,如今百年已过,天昭民富而君穷,采取些手段也无可厚非。
只是没想到皇室竟会如此行事,我总觉得皇室在此背后还另有图谋。”谢楚青陷入沉思。
“这……若真如少爷所说,皇室将药材生意和粮草生意收归皇家,那谢家和江州魏家可就断了钱财进项了。”轻若说道。
“是啊。不过我等多猜无用,且看皇室后面如何做。
若真如我所言,后续皇室行收粮之事,只怕皇室所谋的是天昭武林了。”谢楚青叹了口气,便不再多想。
轻若翩然一笑,双手轻轻捏着谢楚青的臂膀,一双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谢楚青,说道:“少爷当真不该舞刀弄枪,如是参加科举,想必能考个状元回来。”
谢楚青笑道:“可别打趣我了,状元岂是那么容易考的?
对了,轻若,我从祖祠回来的路上,见这墙上地上留有余喜,这些日子家中可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