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机会来了,孟东燃虽不知道潘向明送来这篇文章的真实用意,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潘向明并非铜墙铁壁,他也存在势单力薄急于壮大的危机,这篇文章或者是抛砖引玉,或者就是直接考验,那么……细节决定成败,马虎掉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前功尽弃。孟东燃连连懊恼,咋就没早悟到这一点,差点把尚不成熟的文章送还过去。这么想着,他主意已定,打电话给李开望,让他叫上孙国锋。即刻赶往省城。
不大一会儿,孙国锋电话来了,嚷嚷说他正在银行烧香拜佛呢,什么事如此十万火急?孟东燃说去了就知道,银行那几尊神,还用得着你孙老板亲自去拜?孙国锋骂道:“这帮喂不熟的白眼狼,三天两头换人,人一换,热脸就全成了冷屁股,咱又得重摆桌子重烧香。”孟东燃这才记起,半月前桐江发展银行和工商行都换了主任,佛爷一换,下面的罗汉金刚还有看门神就全都得换,这种规矩像瘟疫,蔓延在这个世界上有权力的各个角落。孙国锋也是冤,旧香龛刚孝敬满,新的又来了,还得继续烧。孟东燃没敢开什么玩笑,只道:“记着多带干粮。”孙国锋说:“这还用你提醒,不拿刀咱杀什么人。”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到了省城,梅英已经等在芙蓉宫下面。芙蓉宫是梅英老公一位战友的遗孀开的,孟东燃和孙国锋到省城,饭局基本安排在这里,除非客人另有特殊要求。不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图说话方便。
一行人上楼来到西江月厅,梅英笑着说:“死党就是死党,什么时候你俩能分开来?”孙国锋笑说:“梅大姐是嫌我跟领导跟得紧了,还是跟在后面绊脚?”“绊脚倒未必,我是看你俩臭味相投,嫉妒。”说着,目光往孟东燃脸上瞄了一眼。
“那我以后得跟紧点,能让梅大姐嫉妒,开心啊。”孙国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还没一秒钟,又弹起来,老板娘韩秋燕进来了,孙国锋眼睛直直地瞅在老板娘身后的大堂经理相红妹身上,看得相红妹浑身不自在。
梅英跟韩秋燕叮嘱几句,又回身问孟东燃吃点什么?孟东燃说我无所谓,你征求孙老板意见吧?孙国锋眼睛还在相红妹身上,梅英咳嗽了一声,玩笑道:“哎哎哎,正经点啊,别打未成年少女的主意,点菜!”孙国锋厚颜无耻说:“还点什么菜,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啊。”一句话说得相红妹脸越发地红了。
相红妹不到三十岁,跟着韩秋燕干了有三年,结过婚,离了,男人不学好,抽上了“大烟”。自从得知相红妹是脱过一次壳又重新包裹起来的玉米后,孙国锋对这只熟透的穗子就馋涎欲滴,几次来都嚷着要跟红妹子单独处处。孟东燃怕他真处出什么,回去没法跟他家里那位交代,就横加干涉,绝不成全其美事。相红妹倒是不计较这点,目光里还隐隐有所渴盼。
相红妹点了菜,矜持着身子出去了,临出门还没忘回身朝孙国锋期期然望上一眼。孙国锋浑身骚动,一群蚂蚁爬在了心上,觉得坐一分钟都难受。他知道这趟来,除了埋单掏钱别无他用,领导之间的正事他从不掺和,诸多重大机密面前,一律装聋作哑。正是靠着这优良品质,才跟孟东燃发展到了今天。
梅英冲韩秋燕说:“叫两个生一点的姑娘进来倒茶,能不打扰尽量不要打扰。”韩秋燕会意地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孟东燃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梅英沉吟一会,道:“果真是老江湖,动作就是比别人快。”这话自然是指潘向明,有关省委选拔后备力量的事,梅英也是听说不久,而且更可靠的消息是,省府主管工业的副省长很快要到外省担任常务,空出来的缺极有可能在本省内部产生,玉浩书记此举,就是在为这个人选造势。
“所以我才急着找你想办法。”孟东燃从梅英脸上证实什么,心里越发热急。“先不要慌,这位子还轮不上你,替人跑腿别跑得太急,绊倒了没人扶你,容我想想怎么操作。”梅英抓起水杯,没喝,抱在手里发痴。李开望坐在远处,学生般观察着几位的脸。每次跟孟东燃出来,李开望都能学不少东西,他这几年进步快,跟这实战练兵有很大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