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迟暮。
但她相信,穆王一定会回来。
直到有一天,祖尸侵犯了这里。整整三天三夜,祖尸将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城破了,人亡了,最后,盛姬也陨落了。
她化为了一具红粉骷髅,悄然静立于枯萎的命树旁,重复着那个遥不可及的幻想。
一直持续很久。
昔日的繁华屡退去,高大的城墙皆已破败,城门斑驳,无数藤蔓生长,绕梁而生。
野草埋幽径,夕阳落芳城。
岁月是一把无情的刀,将繁荣的兰楼古国变成了一片废墟。
盛姬化成的红粉骷髅依然没有离开,她在静静等待。
一天,天空上传来动静。她豁然睁开双眼,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来的是一辆九芝华盖,可是八俊之马已经死去,生机全无。放眼看去,九芝华盖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留下。
九芝华盖回来了,但穆王却不见了。
倾世等待,换来的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好一个悲怆的结局。
盛姬追寻着她自己的梦,随即一跃而上,坐上了九芝华盖,冲上了天际。
她相信,穆王还在,因为她相信他的誓言。
“宁负万古长青,不负一世之情。”
盛姬走了,带着她的幻想,离开了兰楼古国。从此之后,兰楼古国再也没有人迹踏足。
它像是被历史遗忘了一般,被永远掩埋在了长河之中,不曾现于世,只有那一块大世界石,像是在诉说昔日它的存在。
“穆王,你在哪里!”红粉骷髅双手抱着大世界石,头也轻轻伏下,失声痛哭起来。
没有眼泪,像是已经流干了,悲痛之情也不复存在,因为她的一生都献给了那个誓言。
只有残存于她心的执念在支持着她,要走到最后一刻。
“散了,散了,穆王,你已不在,但你的传承留了下来。他很优秀……希望能走完的你路。”盛姬说得很慢,随着话音,她的身形也在缓缓消失。
大世界石从她手里落下,回到了华胥少余手里。
抬眼望去,天空上已经没有了盛姬的影子,一切都是一场梦幻。
“果然是一道执念!”睚眦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是思之深切所化吗?”华胥少余将大世界石放回拉风里。
睚眦点头,“她思之深切,幻想着长出两个道果,然后落地生根……”
从这可以看出,盛姬与穆王,感情非常深刻,致死不渝。
“一场梦,一场幻,一场烟雨,一世人生。盛姬最后的执念都消散了,可能她也永远陨落了。”睚眦发出一阵感叹。
“睚眦,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点情调的嘛。”华胥少余高看了睚眦一眼。
睚眦这个老光棍,成天打打杀杀,没个正形,没想到,还有这样深情的一面。
“与老子找过架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睚眦又开始吹牛皮了。
睚眦的举动,惹来华胥少余一阵白眼,道:“光屁、股的女人你见过?”
“除了这个……”睚眦一阵脸红,虽然被一层层铁皮包裹着,但那脸烫的温度很快传遍了霸王弓。
“对了,盛姬最后的话,是不是想让我完成东征,走完穆王的路呀?”华胥少余问向睚眦。
“你获得了穆王那么多传承,算是他的衣钵传人。他的梦想是完成东征,你做为他的传人,当然得走完他的路了!”睚眦回答道。
“我是获得了穆王的传承,但也不一定要去东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我也不必重复穆王的路呀!”华胥少余有属于他自己的梦想。
“穆王是一代盖世强者,他所走的路,必然是大趋之势……无论如何,我们的目标都是飞仙,只有飞仙,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做的。”睚眦自信满满地说道。
“飞仙,飞仙……那是多么遥远的事!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飞仙路上,必有我的一席之地。”华胥少余握紧拳头。
“距离上一次飞仙已经非常遥远了,估计,这一次飞仙即将来临,老子也得抓紧了。”睚眦第一次正色起来。
“睚眦,你在发誓吗?”华胥少余突然问了一声。
“怎么了?我自己对自己发誓有什么不妥吗?”睚眦惊疑一声。
“其实没什么,就是天上无缘无故地亮起了闪电,雷声……”华胥少余的话还没有说道。
“轰隆!”
一声巨响,天穹像是被劈碎了,震颤不断。
华胥少余捂起了双耳。
“睚眦,你发的什么毒折磨,竟然连上天都愤怒得看不过去了。”华胥少余喝斥了一声。
“老子什么也没说,咦,你看,那道白光……”睚眦指着遥远的天际。
那里的一根白色的柱形状物体凭空升起,像一条石柱,又像巨人的一根手指,指向天穹。
“那是撑起天穹的五根柱子之一吗?”华胥少余不解地问了一声。
“不是,好像是那件道兵……”睚眦惊骇未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