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谢相面无表情,过了片刻之后,这位仕林名宿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转身对着龙椅上的赵寿拱手:“陛下,此三人所言,让老臣不知如何是好,想来朝中同僚亦不知该如何是好,陛下乃我大启天子,就请陛下做一个决断吧。”
谢康此言一出,坐在龙椅上的赵寿脸色雪白,竟然半天不敢说话。
仍旧跪在地上的季子升突然大声道:“陛下,您乃是真龙天子,亲政临朝乃是理所当然之事,朝中诸公俱是圣人门生,还能有忤逆圣人,忤逆天子之人么?”
这一句话一说,不止是赵寿脸色发白,朝堂上那些文臣的脸色也都变得不太好看。
草……你一个人作死,别拉着我们啊。
圣人不是这么用的……
谢康扭头看向季子升,低喝道:“朝堂之上,谁准你大声喧哗,扰乱陛下御音?”
谢康久居相位,说话之间自然有一股威势在,这一声低喝,把季子升吓得不轻,不过这个新科榜眼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学生只是不忍看见陛下,被旁人恫吓!”
此时,龙椅上的赵寿已经快哭出声了,这个季子升事先他完全不认得,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赵寿甚至在怀疑这个季子升是不是想故意谋害自己了。
终于,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季子升颤巍巍的说道:“皇叔辅政之位,乃是先帝钦点,这许多年来,皇叔呕心沥血,我大启日益强盛,此时你居然口言挑拨朕与皇叔,究竟是何居心!”
说出这话的时候,赵寿是真的被季子升气到了,他不明白这个季子升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此时临安城内外俱是肃王府的人,他难道就想凭借着“圣人门生”这四个大字,把自己的皇叔拉下马来?
要知道,当年成康帝与老肃王对峙的时候,手里可是握着所有的临安禁军,可他赵寿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就算他真有亲政临朝的心思,这会如果表现出来,就真的与寻死无异了。
季子升被赵寿一顿破口大骂,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愣愣的抬起头,看向原本不能直视的天子,然后大叫道:“陛下,臣知晓您是受了肃王府胁迫……”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站在他旁边的大将军王霜,云淡风轻的上前一步,轻轻一脚踢在了这个书生的后心,王霜本身的功夫已经到了大宗师境界,这轻轻一脚直接把季子升踢的闭过了气,直挺挺的晕倒在朝堂上。
王霜轻轻朝着赵寿拱了拱手:“陛下,这人该是病发,晕过去了。”
赵寿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厮“病发”了,不然病发的就该是朕了。
他对着下面挥了挥手:“这三个狂妄书生,妄议国事,挑拨天家血亲,朕十分愤怒,不过朕尚且年幼,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就由政事堂处理吧。”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翰林官都双目圆瞪,不过很快被崇政殿的执金吾给拉了下去,没有说出几句话。
处理了这三个人之后,赵寿抹了把汗,大声道:“朕最近身体染了些风寒,略感不适,以后的朝会朕便不来了,朝中诸事,皆有肃王叔与政事堂协同处理。”
“朕乏了,先退了……”
说罢,这个当朝天子逃也似的退出了崇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