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皇帝,重新回到了上首的矮桌上。
赵显不以为意,他本来就不指望小皇帝能够重审此案,他也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这桩旧案摆在台面上而已。
见赵寿服了软,杨吉微微松了口气,对着赵显拱手道:“肃王殿下,司空家的案子乃是公案,当年临安城无人不知司空家密谋造反,还是先帝仁德,赦免了这个司空家的幼子,没想到此子仍旧心存歹念,还想给反贼翻案!”
赵显眯了眯眼睛,轻声说道:“司空家的案子是公案?本王怎么不知道?”
杨吉顿时勃然大怒。
方才他已经放低了姿态,想要把这件事揭过去,可是谁想到这个赵宗显半点不给他面子!
“三年前肃王殿下你还在疯癫之中,说不定连穿衣也不会,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
赵显呵呵冷笑,漠然转身看向了一旁的大都统王象:“大都统,当年司空雷大将军跟你也是故交,司空夏更是你们禁军的人,这件事情你管是不管?”
王象面带犹豫。
赵显低喝道:“司空夏身上带有天大的冤屈,他身为禁军,大都统如果放任不理,不怕十几万禁军心寒吗?”
王象回头看了一眼额头满是鲜血的司空夏,又看了一眼眼神凌冽的赵显,摇头叹息道:“罢了,当年司空家的下场连我也看不下去,司空雷老友的确死的冤枉,本都统同意重审此案。”
赵显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陈静之。
“陈相以为?”
陈静之目光游离,低声叹气:“当年司空家的案子是老夫亲自审理,人证物证俱在,案子的结果也是先帝授意,如今殿下要给司空家翻案,老夫……”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显粗暴打断:“陈相,莫要忘了当年是谁状告的司空家,又是谁上交了所谓司空家谋反的证据!”
陈静之目光一凝,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的确,当年那桩案子跟他陈静之的确没有太大关系,案子是杨吉负责检举揭发,甚至连司空家谋反的证据都是杨吉提供的,甚至就连最后断案,杨吉也是揣测上意,以为是赵睿要收拢兵权,这才下了狠手。
即便是这样,结案之前陈静之还是把审案的结果拿去给赵睿看了,赵睿也点了头,司空家的人这才倒了大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三年前的司空案,无论是陈静之还是赵睿,都被当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杨吉狠狠耍了一把。
想到这里,陈静之微微叹了口气:“司空家遭难之后,老夫也曾经后悔过,毕竟司空大将军镇守国门十多年,功劳甚大……”
“可是这件案子毕竟已经结了,到如今再翻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不仅于事无补,更是对先帝不敬。”
司空夏仍旧跪在地上,闻言厉声道:“司空家蒙受天大冤屈,如不洗去,家人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合眼!”
说着,他跪在地上,嘶声道:“陈相,当年我家的案子是你断的,但是你也是受人蒙蔽,司空夏虽有怨怼之心,但并不恨你,求陈相看在家父,看在司空候府百年来忠心耿耿的份上!”
陈静之仍旧犹豫不定。
赵显走近了几步,走到陈静之旁边,附耳说道:“陈相,此事杨吉乃是罪魁祸首,杨吉一倒,那政事堂……”
陈静之眼中闪烁精光,声音低沉。
“不错,司空候府功劳甚大,当年的旧事不明不白,的确有重审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