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呕气了。”
毕甲极有耐心,轻声劝道:“就算陛下伤了你的心,可你已经嫁人了,你不为陛下着想,总要替大驸马想一想才是。”
项樱神情微动,哼道:“他已经回了启国,现在不知道多逍遥快活,哪里会理会我的死活?”
当日,赵显一个人逃出长公主府,虽然问过了她,她也点头同意了,但是自家夫君抛下自己一个人在郢都,她嘴上不介意,心里岂能没有芥蒂?
“殿下这就冤枉人了。”
毕甲笑容可掬:“当今世上,恐怕没有人比大驸马更在意殿下了,眼下大驸马他陈兵江陵,白日里他还派了几个信使来,写信威胁了一番陛下。”
“大驸马说,只要陛下放你回南启,他就按兵不动,不再觊觎我大楚东疆。”
毕甲叹了口气,语气诚恳:“自古在这些王侯将相心里,哪怕是一城一池之地,也比全天下最美艳的女子重要百倍,不管大驸马他到底会不会践行诺言,能说出这种话,就已经说明了他对殿下你的真心。”
项樱眼中涌出眼泪来,她右手已经处处带伤,不能动弹,只能伸出左手,想要接过毕甲手里的汤匙。
毕甲叹了口气:“殿下你手受了伤,让老奴喂你吧。”
第二日清晨,在驿馆等候一夜的李雄等人,在几个小太监的接引下,终于在皇城之中见到了项樱,几人二话不说,跪倒在项樱面前,恭声说道:“卑职李雄,见过王妃娘娘。”
“卑职等,见过王妃娘娘。”
项樱右手被白布包裹着动弹不得,整只右手都缩在了宽大的袍服袖子里,她低头看了看这几个人一眼,轻声说道:“几位是?”
李雄恭声道:“我等都是江宁军的将士,如今也在王爷麾下,奉王爷军令,特来郢都城探望王妃。”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项樱。
昨日他面见项云都的时候,尚且敢直视那位天元皇帝,眼下居然连看也不敢看项樱一眼。
“王妃娘娘在郢都可好?可有人为难娘娘?”
项樱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李雄等人笑了笑:“本宫是郢都的长公主,在自己娘家,还有什么人能够为难本宫?”
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颇为难受。
“夫君他现在在哪里?他可好么?”
李雄低头道:“王爷一切都好,只是挂念着王妃,请王妃收拾一下,卑职等这就护送王妃回大启。”
项樱笑了笑:“不急,本宫好容易回一次娘家,以后都不一定能再回郢都,总要多住一些日子才好。”
她说完这句话,眼神望向了自己的左侧。
在那里,站着一位头发见白的中年宦官,正微阖双眼,闭目养神。
项樱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自己虽然已经不在乎项家的利益,但是总不好害了夫君这五个手下的性命。
项樱知道,如果这五个人真愣头愣脑的要把自己接出郢都城,他们五个必然都要死在这里。
“这样罢,你们五个先去本宫的长公主府住下,等过些日子,本宫住的腻了,就同你们一起回临安去。”
李雄犹豫道:“这……”
项樱声音高了一些:“怎么,本宫这个王妃说话不管用是么?”
李雄等人慌忙抱拳,凛然道:“卑职等遵命,这就去长公主府……”
“好了,去吧,本宫让人领你们去。”
“是。”
……
五个人渐行渐远之后,项樱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满是汗水,她的右手被木针扎出五个孔洞,几乎每时每刻都传来剧痛。
她能够若无其事的跟李雄等人说话,已经是极为不易了。
她喘了几口气之后,转脸看向了一旁闭目养神的大太监毕甲,自嘲一笑:“大公公,我这么说,父皇总该满意了吧?”
毕甲朝着项樱深深一躬:“殿下深明大义,老奴代陛下谢过殿下了。”
项樱望着毕甲,眼中流下泪来。
“毕叔叔,你说这郢都还是我的娘家么?”
毕甲闻言眼中也有些发酸,但是他只能默然不答。
“我这娘家没了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