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张汐颜盘腿坐在正堂的蒲团上拿着手机点外卖,准备在等外卖来的时候顺便把傍晚的打坐功课做了。她听到有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传来,抬起头就见穿着一身高定西服的柳雨、女强人气场十足地迈着凌厉步伐朝她走来。
柳雨进入正堂,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张汐颜,先给祖师爷上香,往功德箱里投了二十元钱,戏谑地喊:“张道长,起身吧。”
张汐颜闭着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声音淡淡的,“功课时间不接待香客,您烧完香就请回吧。”
柳雨轻哧一声,说:“功课时间?哈!你先把手机上的外卖app关了再跟着我扯这个。”
张汐颜:“……”不是说精神分裂了么?她问:“你们公司……还招精神病?”
柳雨拖长声音意有所指地说:“你来……就招。”
张汐颜:“……”言辞依然犀利。佩服,告辞!她装备继续打坐,想着外卖还没下单付款,于是继续撸手机。
柳雨哼笑一声,转身在旁边供案边的椅子上坐下,大长腿放在桌子上,还贱兮兮地故意把签筒踢倒在桌子上,似笑非笑斜眼睨着张汐颜,“你知道我有人格分裂症是谁害的么?”
张汐颜头都没抬,“惑音蛊都戴到脖子上了,有人格分裂症算什么,不说自己是哪位神灵降世,我当你柳大小姐心志坚定。”她想起柳雷说的两个苗族老头在他们家住着,说:“八成你真当自己是神灵降世了。”
柳雨:“……”强行把张汐颜掳走拿去威胁张长寿的成功概率有多大?她现在废成渣渣,又是在警力十足的大城市,成功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张长寿那女儿奴打死她的概率倒是无限接近百分百。她把腿放下来,坐起身,往张汐颜那边稍微凑了凑,说:“我这……病……能治吗?”
张汐颜依然没抬头,“通讯黑名单里的人的活,不接。”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柳雨气势汹汹地拉开挎包拉链的声音,下意识地认为柳雨要对她掏防狼喷雾之类的东西,警惕且防备地抬起头,就见柳雨取出两叠崭新的现金投进功德箱。
拿钱砸人,呵呵!
张汐颜心说:“果然是亲兄妹。”往功德箱里投的钱数都一样。
柳雨起身,拉过一个蒲团,在张汐颜的身边坐下,拿起手机,点开计算器,输入数字,将显示着“200,000”的计算器界面给张汐颜看,说:“首款,你要是点头,钱立即到你账上。治好我,再加……”她又点上一个“+”号和输入“800,000”,按下“=”号后跳出来的数字“1,000,000”,比直接报一百万要扎眼无数倍。她笑眯眯地看着张汐颜,语气暧昧,“我认真的,你考虑下?”
张汐颜太知道柳雨有多坑,半点都不考虑。
柳雨从背包里取出预先拟定好的文件,认真地说:“不忽悠你,白纸黑字,我要是赖你账,你只管拿这个去找我爸。治好了,你一百万到手,治不好,二十万不用你退。”
张汐颜理都没理柳雨,闭眸,打坐——静心,那钱,有坑!
按照柳雨的性格应该是“治不好,你退我二十万”,她能拿二十万出来打水漂,那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张汐颜很是严肃地想:“我作为一个坐地户,略有薄产,怎么可能为了二十万掉坑。”
柳雨知道张驴难啃,继续说:“烧了惑音蛊,我也会死。”她说:“惑音蛊是伴生蛊,我身体里的是寄生蛊。”她说着,朝张汐颜伸出右手,露出手腕,让张汐颜自己把脉诊断。
张汐颜迟疑两秒,将手搁在柳雨的脉门上。
两分钟后,她认命地放弃无证行医这条路,对柳雨说:“建议你去医院做体检。”
柳雨很怀疑张汐颜上山学艺三年,连摸脉搏都没学会。
她扒开衣领和里面的打底衫,胸出露口,心脏位置处是一团耀眼的火红色,似一朵燃烧的花朵。那花朵张牙舞爪,乍然看去与传说开满黄泉路口的彼岸花相似,但它没有植物的纤维纹路,反而很像墨汁浸水后晕开的颜色,它随着柳雨的呼吸起伏,仿若活物。“我发作的时候,全身的血管和眼睛都是红的。”她的语气难得诚恳,“很难治,这二十万是辛苦费,治不好不让你退。”
张汐颜:“……”她知道柳雨向来能作死,但没想到柳雨这么能作死。她起身走到门口的桌子旁拉开抽屉,拿起钥匙把功德箱打开,将柳雨刚放进去的香火钱取出来还给她,“道不同,不相为谋。”
柳雨深深地看了眼张汐颜,收回钱,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汐颜望着柳雨离开的背影,耳畔响着哒哒哒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只能感慨时间过得飞快,变化也快。她认识柳雨的时候,柳雨刚读完研进他们公司上班,那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工作能力很强脾气有点大的女生,带着点新入职场的生嫩。如今的柳雨妆容浓烈,眉毛修得长长的,嘴唇涂成暗红色,衬上显得极其强势的高定西装,再加上她自带的气势,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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