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徐翘拿乔的范儿一起:“小程总混迹生意场,应该知道,选择从来都是双向的。你想投资我,我凭什么就要乖乖给你投资?毕竟你也说了,我前途不可限量,欣赏我的人或许可以从这里排到米兰埃玛努埃莱二世长廊,我为什么选择你?”
“这就是我今天在这里等你的原因。”程浪将一沓目测不少于三十页的合同轻轻推到她面前,“就像你说的,选择从来都是双向的,所以你看看,我开出的条件能不能达到你的选择标准。”
徐翘看了眼这明显超过一般劳动合同页数的厚度,脸色难看起来。
好听话谁不会说,嘴里口口声声讲着投资,也不过就是别有企图的遮羞布。
在这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那种不干不净的“卖身契”,没见过也听多了。
她捏起合同脊抖了抖,好笑道:“这么厚一叠,密密麻麻全是你们商人精通的文字游戏,你让我一门外汉看看?我是不懂职场上的弯弯绕绕,但我不蠢,别想站在制高点拿一纸契约坑我。”
“我之所以在你签订劳动合同前主动表明身份,正是因为,尊重契约精神,是我作为一个商人的底线,也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底线,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不会做这种不入流的事,当然,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程浪话锋一转,“可以请专业律师替你审核这份合同,一切费用由我承担。”
“我当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半夜趁我睡觉摸我手的男人的人格?”
翻旧账或许是女人的天分,程浪无可反驳地沉默片刻:“那明天给你安排律师。”又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吃晚饭。”
徐翘竖掌打住他:“小程总,公私分明是谁说的?别说我们现在还没建立雇佣关系,就算建立了,老板跟员工说‘我带你去吃晚饭’这种话,好像也越界了吧?”
程浪抬起头,看向她那双狡黠明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大约在说——你以为雇佣关系能给你为所欲为提供便利吗,告诉你,这才是你自缚手脚的开始。
程浪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徐翘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有那么一个不知科学与否的说法,说男女对视超过八秒钟,两人摩擦出爱火的几率就会翻倍。
但现在看来,徐翘好像只有跟程浪摩擦出战火的意思。
所以数秒后,程浪先让步:“好,是我用词不当,那重新表述——作为伯格珠宝工作室的东道主,今天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受邀来此参观,考虑入职的未来珠宝设计师共进晚餐?”
徐翘托着腮,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串严谨到仿佛毕业论文的邀请词,满意地点点头,在程浪伸手去拿桌上手机,预备起身的时候,及时微笑道:“没有。”
“……?”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抱歉,我认为你没有这个荣幸。”
徐翘觉得,如果核裂变有画面,大概就是程浪刚才被她拒绝时的那张脸。
她了解这些上流社会的成熟男性。
财富和权力日复一日地淘洗着他们,让他们随时随地保持着那份矜贵,把他们的面目滋养得虚假而矫饰,哪怕“泡妞”也是如此。
有时候她觉得,程烨虽然渣,但人家渣得真实,除开那些不道德行为,反而比程浪这种高姿态的上位者可爱一些。
当然,从客观角度讲,她不能责怪程浪的“不可爱”。毕竟这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给他的影响,身在高位,许多露于人前的场合,他不得不摆出这样的姿态,久而久之也就习惯成了自然。
可作为被“泡”的对象,这种德性,她才不接受呢。
这狗男人,看她没钱了好欺负,就想重新回头泡她?
不好意思,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个店了,现在的形势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钱的不怕有钱的。她就是要撕掉他那张高高在上的面具。
徐翘潇潇洒洒地离开工作室,坐上卡宴后座,冷着脸交代司机:“去律所。”
“您去哪家律所?”
“给我找一家低调中透着逼格,有逼格又绝不丧失人格的律所。”
接受程浪安排的律师审核合同,无异于直接当案板上的鱼,任他宰割,假使这样,这一环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律师还得她自己委托。
她倒要看看,程浪的人格到底值几个钱。
司机在一愣过后,把车开出了创业园。
徐翘想了想,又改口:“等会儿,你别找了,先往市区开,我说停哪你停哪。”
冬季天日短,今天又是阴天,徐翘在城里兜了一圈,天就彻底暗了下来。
不过这样也好,黑夜方便她在这座城市隐秘行动。
徐翘最终让司机停在市区附近一栋三十层高的写字楼前,戴好口罩与墨镜来到二十六楼一家律师事务所。
她这全副武装的装扮,对见惯风浪的律师们来说倒是不稀奇。
毕竟他们遇到过太多不愿高调行事的委托人。
律所的前台小妹问她有没有预约。
徐翘直接把合同往她面前一递:“没有,我现在就需要一位精通劳动合同法的律师来审核这份合同,价格随便他开,四位数,五位数,六位数……都没问题。”
反正人家程老板说了,一切费用由他承担。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浪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捂好自己的钱包,也别抽烟打牌了,也别喝酒买醉了,要不万一也破产了呢?
·明天叫我们许淮颂来客串哦!大家搬好小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