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都不能信,若不是看在对方也居住在梧桐街,与许仙人紧邻着做街坊,赵翰青定要让人去掌嘴,以作惩罚。
赵翰青犹豫着要不要就按十五两讨回,可这十五两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在这衙内审案,都是有人记录。
县老爷咳嗽两声,道:“潘氏,你在好好想想,可是记错了?”
潘寡妇紧忙道:“不错的,不错的,就是十五两银钱,还请县老爷为民女做主呀。”
赵翰青没得办法,瞥了眼静默不言的许知秋,最后还是选择认了:“行吧,既然你被这恶人坑害十五两银钱,如今他已是被抓拿归案,稍后自会有人将钱讨回,送与你手。”
“谢谢青天大老爷!”
潘寡妇眉开眼笑,急忙道谢。
身旁的孙大宝看得是目瞪口呆,不曾想潘寡妇竟是有这本事。而后也是有模学样,开始抹着眼泪哭诉道:“县老爷啊,小老儿也是被害得不浅,两月多前,我曾在这恶人手中买下一幅画卷,哪料那画里却藏着害人女鬼,要不是有符箓当下一灾,再有许仙人帮助驱鬼,只怕小老儿今日就没命前来了,还请县老爷也为我来做主啊。”
赵翰青眼皮跳了跳,哪里不清楚孙大宝的心思,直接问道:“说吧,你又是被坑了多少钱。”
孙大宝探出五根手指道:“五十两!”
眼见县老爷面色不对,孙大宝紧忙说道:“县老爷,这古玩字画向来都是有价无市,就是随便找人临时做幅画,少说也得几两银子,更何况当时那幅画确实难得一见……”
赵翰青摆摆手道:“行了,本县知晓了,若是钱物讨回,自是会归还给你。”
孙大宝立即跪地磕头,不停道谢。
如此有了两位受害者的亲自指证,便是可以直接结案。
案子结了,日后送交府城审核,又是一笔上佳的政绩,赵翰青顿时心情大好,命人将酒离关进地牢,严加看守。
退堂以后,赵翰青又请许知秋去后院喝茶,今晚本是该有夜宴,可惜出了妖人作乱的事情,只好被迫取消作罢,县尊自觉有些对不住,便不时以茶代酒,敬了许知秋一杯又一杯。
以往临安县里可是无人能让县尊做到如此地步。
就是玄云观里的老道长也未能让赵翰青这般恭维。
茶过几杯,许知秋主动告辞,县尊连忙命人准备马车,将白日里暂时收放在县衙里的两箱子钱物送去梧桐街,许知秋自然是没有推让。
随着马车一起走出衙门,许知秋瞧见街道边上还站着两人,竟是还未离去的潘寡妇与孙大宝。
两人见许知秋出来,立即围了过来。
“许公子,你可是出来了,叫我们一阵好等。”潘寡妇见着许知秋,难掩脸上笑意。
孙大宝却是道:“许公子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定是与县老爷有事相谈,咱们在这里多等会儿也是应该的。”
许知秋闻言笑道:“二位何故在此等我?”
潘寡妇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从中掏出十两银钱,道:“许公子,这十两银钱你得收下。”
许知秋道:“嗯?潘姐姐这是何意?”
潘寡妇见他疑惑,就笑着道:“上次许公子帮我破了灾祸,结果却只收了三十文钱,我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不县尊老爷给了十五两,姐姐就想着这十两银钱该是给你的,余下五两就算是一笔赏赐。”
孙大宝也是跟着说道:“许公子,我这里也就只留二十两,余下的三十两尽归许公子所有。”
见吝啬至极的孙大宝也是难得大方一次,许知秋不禁有些惊讶,而后说道:“这些都是两位向县尊讨要回来的钱物,何须给我,更何况当初已是付过驱邪的酬劳,是以不必再另付钱物,两位还是收起来吧。”
孙大宝难得诚心一次,开口再道:“许公子,我们岂会不知,县尊老爷为何能够给我们这么多银两,不还是看在许公子您的面子上,要是许公子不在,我孙大宝就是再有五个胆子也不敢向县尊讨要五十两银钱。”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可惜许知秋已是不在乎这点钱物,要是两个多月前,这合计三十两银钱八成会被他收入囊中,可现在身后马车里的两个箱子装有六千两银钱,哪里还会看得上这点苍蝇肉。
许知秋示意二人边走边说。
马车也就开始沿着街道向远处行驶。
就这样三人一直相谈到梧桐街的路口,许知秋这才劝着两人将钱物自己收好。临分别前,孙大宝说日后汤馆内只要是许公子前来,便分文不收。潘寡妇倒是没有说这样的话。
……
回到二叔家的小院门前。
如自己所想,果然家里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
许月瑶歪着小脑袋坐在门槛上,脚边蹲着大黄,婶婶与二叔则是站在门前的位置,驻足而望。今日县衙捕快全城搜查,闹出那般大的动静,婶婶估计是有些放心不下,就在院外等着。
大黄瞧见许知秋回来,摇着尾巴立即跑了过去,不停地讨好着许知秋。
许月瑶叫了声大哥,也是扑过去抱住许知秋的大腿。
二叔与婶婶见侄儿终是回来,皆是松了口气。
这时负责赶马车的差役掀开车帘,想要将钱箱搬出来,可是一个人如何也是搬不动,这才忘了自己应该再叫两位同僚一起来才好,不由得有些尴尬。
许知秋见状,只是挥袖一甩,便将两个大箱子从马车上弄下来,差役感激道谢,而后匆匆赶回县衙,二叔见这两个大箱子如此之沉,不由得有些好奇,婶婶也是如此。
待两人将箱子打开,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活了小半辈子,夫妻俩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物。
只觉得刺目晃眼。
这箱子里的钱财分去一成给县尊,剩下的也有六千两,如此多的钱财足以让许家一辈子吃穿不愁,在临安县做个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