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恪礼见杨溯不自在的样子,笑着问道:“怎么,和大哥生疏了?也是,你小子这些年一直在通州鬼混,连娘亲忌日都不见你回来,想起来都令人生气。若不是这次听说你习了武,整个人大变了样,我都懒得搭理你。”
杨溯苦笑,他这位大哥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十二岁那年,习武小成的他主动要求去参军,跪在朝守义书房外求了整整三天才让朝守义同意送他去边境,这么多年过去了,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一样这么直接。
“走,爹在等我们,等给娘亲上过坟,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朝恪礼拉着杨溯朝前走。
两人很快出了总舵的大门,门外朝守义正骑在马上等着二人;朝恪礼二话不说直接上了马,杨溯见状也跟着上马,然后父子三人就这么骑马离开,谁也没带。
一个时辰后,丰州郊外的一座孤山下,朝守义带着杨溯和朝恪礼开始登山。
山道显然被修整过,而且长年有人打扫,十分整洁;登上山顶后,是一片石狮子组成的陵墓;杨溯知道这片陵墓里共有一百零八尊石狮子,这显然是极其不符合朝廷礼制的,但也没人敢来过问朝守义的家事。
朝守义的妻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在朝春秋留给杨溯的记忆中,那就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好母亲。
朝守义年轻的时候只是渔市里卖鱼的粗鄙渔夫,因为忍受不了当地地痞流氓没完没了地欺辱,怒而杀人;本打算开始逃亡的朝守义却被当地一位帮派大佬看中其胆识,收入帮中,最后一步步上位,建立了自己的帮派,也就是朝帮;当他还是一个渔夫的时候,就和朝春秋的母亲认识了。
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后来朝守义一步步身居高位,但始终都只有这么一个妻子,没有三妻四妾,这一点在杨溯看来是极难得的。
两人在一起三十多年的时间,在朝帮刚接手漕运,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她因病去世了;那个时候朝守义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要面对的敌人太多,根本没什么时间陪她,就连她去世时,朝守义也在外地处理事情而没有守在她身边。
因此朝守义对妻子是抱有极大的愧疚的,这愧疚后来也化成了宠溺,落在了儿女身上;只不过三位儿女,大女儿从小就被带去了昆仑秘境修行,大儿子也被送去参军,最终留在身边的只有小儿子朝春秋,所以朝守义大多的宠爱也给了这个小儿子。
此时父子三人来到一块墓碑前,朝恪礼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去,杨溯见状也只能跟着跪下。
“娘,我和爹还有春秋来看你了。”朝恪礼对着墓碑说道,说完开始重重地磕头,每一下都磕得很响。
杨溯发现自己这位大哥大概是战场上杀敌已经见惯了生死,神情中倒没有什么伤感,只是有些怀念。
“春秋。”朝恪礼转头对杨溯说道,“你好几年没来看娘了,多陪娘说说话。”
说着,他拍了拍杨溯的肩膀,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朝守义此时也站在一旁没有过来,大概是想等两个儿子说完话,他再单独过来。
杨溯看着眼前的墓碑,怔怔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红了眼睛,对着墓碑重重地磕了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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