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本来之前附近这地带的山贼头目名为彭大海,早些年受过于生的恩惠,所以每次路过这里双方都会寒暄几句,太岁钱也只需要象征性地给点就行,没想到这么快这里就换了新主人。
眼看于生拿出五十两白银对方依然无动于衷,赶上前来的于威勃然大怒,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宿铁刀,就要破开大骂,被于生狠狠地瞪了回去。
前方领头一人披黑袍,戴着一个纯黑色的面具,腰间跨一把环首刀,气势凌然,在一群衣着凌乱的马贼中显得鹤立鸡群。
黑袍面具人没有开口,他身旁一位手持开山斧的壮汉扬声说道:“太行山现在是我们黑风寨说了算,从此以后,这里的规矩得改一改,要从这条路过,就得买一面黑煞旗,买了旗,保管你们之后一路平安!”
于生摸了摸手边的牛角弓,开口问道:“不知道这黑煞旗是怎么个买法?”
“好说,五百两白银!”
“放屁!你们欺人太甚!”于威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骂道,威远镖局走这么一趟镖都未必能赚到五百两,这些家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手持开山斧的壮汉狞笑一声,就要开口,被身旁的黑袍面具人挥手打断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五百两白银,买了这面旗,我保证你们商行今后一年出入太行山都是安全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大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买卖’,听对方这意思,太行山脉就像是他家开的一样,只要买了旗就能畅通无阻;可问题是太行山这么大,山贼多如牛毛,又有谁能真正做到‘一统江湖’?
所以黑袍面具人此时说的话对众人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的可信度,完全就是信口开河,而且若是真的能像对方说的那样,那以后所有的商行都不需要再花钱请镖局送货了。
“老爹,还跟他们说什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于威愤懑地说道。
于生转头看向沈飞霞,毕竟她才是这次的领头人,是战是和,终究还得她来拿主意。
“师父,看得出对方的深浅吗?”沈飞霞询问于生。
于生凝视前方:“拿开山斧的那个肯定是练窍境,至少八品,他身边那几个都是破体境,为首那个戴面具的我看不出深浅。”
沈飞霞深吸一口气,有些犹豫。
“沈小姐,于师傅,怎么说?”后方的韩管事骑马过来,身边跟着一位福翔商行派出的护卫。
沈飞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当断不断,反而会让雇主看低了自家镖局。
“韩管事,可能没办法善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您还有货物。”
韩管事皱起眉头,他刚才在后面也听到了对方的喊话,五百两白银,对威远镖局来说确实是个没法接受的数字,只是这一趟行镖对他来说已经远远不止是一单生意那么简单了;想到此,他回头看向后方那辆马车,刚好杨溯也撩起车帘,朝这边看来。
和杨溯对视一眼,韩管事不再犹豫,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沈飞霞,“沈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钱我们福翔商行来出,放心,事后该给的佣金一分都不会少,而且我保证不会追究此事。”
区区五百两银子和李大公子的安危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韩管事只求能顺利走完这趟镖,只要能让李公子念这份情,就算花五千两白银他也觉得值!
沈飞霞愣了愣,镖局行镖还从来没有让雇主出‘买路钱’的道理,她正打算婉拒,于生突然抱拳道:“如此,我代镖局上下,谢过韩管事!”
接过银票后,沈飞霞皱眉问于生:“师父,这样合适吗?”
于生有些感慨,他对沈飞霞以后接掌威远镖局并没有什么意见,这位弟子肯吃苦,念恩情,做事也大气,唯一欠缺的就是为人处世的经验了。
“现在对韩管事来说最重要的是安全地将那对兄妹送到凌州,那些货物和这单生意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所以咱们就按照他的意思,尽量平稳地走完这趟镖,他肯定会记这份情。”
沈飞霞闻言点点头,“便宜这帮家伙了。”
最终由于威骑马过去和对方‘交接’,过程很顺利,对方拿过银票,给了于威一面绣着刀剑的黑色旗帜。
就当众人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时,戴黑色面具的男子突然指了指于生:“你叫于生是吧,有人让我帮忙解决一桩恩怨。”
沈飞霞勃然变色,拔刀指着对面,厉声道:“你们什么意思?出来做事丝毫不讲信用?”
其余人也都一脸怒色,只觉得这帮人欺人太甚。
黑面具语调平稳,缓缓说道:“既然买了旗,自然会让你们安全通过,只不过一码归一码,刚才那个是公事,现在我要解决的是私人恩怨,放心,我身后这些人不会插手。”
“哈哈,你意思是你还想一个人挑我们一群?”于威被气笑了,他本来就满肚子火,此时正上下打量着对面这个面具人,思索着从哪里下刀比较好。
黑面具没有多说,而是独自骑马向前了几步,他身后的人都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果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于生皱起眉头,对方越是这样肆无忌惮,他就越觉得棘手。
“不知道阁下要解决什么恩怨?”
“对方姓赵,让我和你赌一场。”
“哦?”
“听说你最厉害的是箭术,我站着不动接你十箭,我若是接不下,生死自负,保证没人会为难你们;但若是我接下了,你将手中那把弓留下。”说到这里,黑面具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然后自断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