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讲述逮不着的机灵鬼如何落难。
“原来你朋友就是你自个儿呀,是不是?”克雷波尔先生,也就是波尔特,向费金问道,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他第二天便搬进了费金先生的住所。“天啦,我昨晚上也想到过。”
“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朋友,亲爱的,”费金脸上堆满谄媚笑容,答道。“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出一个和他自个儿一样的好朋友。”
“有时候也不一定,”莫里斯·波尔特装出一副城府很深的样子回答。“你知道,有些人不跟别人作对,专跟他们自己过不去。”
“别信那一套。”费金说,“一个人跟自己过不去,那只是因为他和自己作朋友作过头了,不是因为他什么人都挂在心上,就是不关心他自己。呸,呸!天下没有这种事。”
“就是有,也不应该。”波尔特先生回答。
“那才在理。有些魔术师说三号是一个神奇的数字,还有的说是七号。都不是,我的朋友,不是。一号才是哩。”
“哈哈!”波尔特先生大叫起来,“永远是一号。”
“在一个像我们这样的小团体里边,我亲爱的,”费金感到有必要对这种观点作一个说明,“我们有一个笼统的一号,就是说,你不能把自己当成一号来考虑,要想一想我,加上所有其他的年轻人也是。”
“噢,鬼东西。”波尔特先生骂了一句。
“你想,”费金装出没有留意这句插话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们现在难分彼此,有共同的利益,非得这样不可啊。比方说吧,你的目标是关心一号——就是关心你自己。”
“当然啦,”波尔特先生回答,“你这话有道理。”
“对呀。你不能只关心自己这个一号,就不管我这个一号了。”
“你说的是二号吧?”波尔特先生颇有自爱的美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费金反驳道,“我对于你是同等重要的,就和你对你自己一样。”
“我说,”波尔特先生插嘴说,“你可真逗,我非常欣赏你,不过,我们的交情还没达到那么深。”
“只是琢磨琢磨,考虑一下而已,”费金说着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你办了一件非常漂亮的事,就冲你办的事,我喜欢你。可同时,这事儿也在你脖子上系了一条领圈,拴上去轻而易举,解下来可就难了——说得明白点,就是绞索。”
波尔特先生用手摸了摸围巾,像是感到围得太紧,不怎么舒服似的,他嘟嘟哝哝,用声调而不是用语言表示同意。
“什么是绞架?”费金继续说道,“绞架,我亲爱的,是一块丑恶的路标,它那个急转直下的箭头断送了多少好汉的远大前程。始终走在平路上,远远地避开绞架,这就是你的一号目的。”
“这还用说,”波尔特先生回答,“你干吗说这些?”
“无非是让你明白我的意思,”老犹太扬起眉梢,说道,“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依靠我,要把我的这份小买卖做得顺顺当当,就要靠你了。首先是你这个一号,其次才是我这个一号。你越是看重你这个一号,就越要关心我。说来说去,我们还是回到我开初跟你说的那句话了——以一号为重,我们大家才能抱成一团,我们必须这样做,否则只有各奔东西。”
“这倒是真的,”波尔特先生若有所思地答道,“噢!你这个老滑头。”
费金先生高兴地看到,这样赞美他的才能,绝不是一般的恭维话,自己确实已经在这个新徒弟心中留下了足智多谋的印象,在两人交往之初就建立这种印象是至关紧要的。为了加深这个必要而又有用的印象,他趁热打铁,将业务的规模、范畴相当详尽地介绍了一番,把事实与虚构揉和在一起,尽量使之适合自己的用意。他将二者运用得非常娴熟,波尔特先生的敬意显然有所增强,同时又带有一点有益的畏惧,唤起这种畏惧是非常理想的。
“正是由于你我之间这种相互信赖,我才能在蒙受重大损失的时候得到安慰,”费金说道,“昨天上午我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帮手。”
“你该不是说他死啦?”波尔特先生叫了起来。
“不,不,”费金回答,“还没有糟糕成那样。绝对没那么糟。”
“哦,我想他是——”
“嫌疑,”费金插了一句,“没错,他成了嫌疑犯。”
“特别严重?”波尔特先生问。
“不,”费金答道,“不太严重,控告他企图扒窃钱包。他们在他身上搜出一个银质鼻烟盒——是他自己的,亲爱的,是他自个的,他自个吸鼻烟,很喜欢吸。他们要把他关押到今天,认为他们知道东西是谁的。啊!他值得上五十个鼻烟盒,我愿意出那个价把他赎回来。可惜你没见过机灵鬼,亲爱的,可惜你没见过机灵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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