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牢。虽然有个“天”字,却是这世上最不见天日的地方。
牢房埋于大胤都城——绿风城地下,开凿石壁而成,终年阴暗潮湿,便是外间春光灿烂,牢中也仍然需要大量火把照明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石壁缓缓划开,严华伦挥手摒退左右,疾步入内,干净整齐的朝服,略显松快的神情,和周遭的气氛很是格格不入。
数日前的早朝上,楚烬问及离宫命案。有不识时务的大臣以“王家子嗣单薄,枉杀不祥”为由,磕头撞柱地替楚风月求情,惹得一向仁和的楚烬大发雷霆,当场责令那大臣领杖五十,直打得他皮开肉绽、哀叫连连。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妄议楚风月的生死!
至于楚风夕,从纳兰祈在昭华楼昏倒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来过大理寺,每日早朝也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全没将命案放在心上。
到了此刻,离宫命案的发展局势已然尽数拿捏在他严华伦的手上。凭他的手段,想要从一个重伤的落魄公子嘴里问出一些事情应该并不是太难吧?
石壁碾压着腐烂的气息缓缓滑过,隔开所有声响,严华伦扶着心腹严甲的手臂坐到太师椅上,静静打量闭目躺在冷炕上的楚风月。外间飞雪,牢中甚是寒凉,甫一走进来,他裹在虎皮大披风里的脸庞都有些发冷,而楚风月只穿了一件肮脏不堪的中衣,几只泛着恶臭的老鼠正从他化脓的小腿边爬过。
此间惨状,连严华伦也不忍再看,侧过脸问严甲:“招了么?”
严甲摇头:“嘴硬的很,痛成这样,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他倾身到严华伦耳边,“顾及着他的身份,我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是按大人的意思,不给吃穿、不让医治。但。。。”他四顾一番,阴恻恻道:“大王若还是那种撒手不管的态度,我们必定能撬开他的嘴!”
想到严少白的病情和楚风月的威胁,严华伦不由得心急如焚,烦乱道:“高月落还没抓到,先留个活口!大王的态度,虽然明确,也要再观望一番!”
严甲为难道:“离宫中丧命的那些侍卫好些个都是朝中大臣亲戚,不赶紧审出个结果来,怕是不好交代啊!”
严华伦瞪严甲一眼,“你收人家好处也得有个度,物极必反,懂不懂?”
严甲脸皮一热,心虚道:“主上,楚风月摆明了就是想造反,还有什么可审断的?不如我们直接。。。”他以手作刀,比了个“杀”的姿势,“等到四公子回来,有些事反倒不那么容易办了!”
严华伦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个猪脑子,万一高缺找我们要女婿怎么办?万一少白真的只有他才能救怎么办?万一大王心血来潮找他去对质怎么办?猪脑子就是猪脑子,做事都不想想后果!”
他一口气骂完仍不觉解恨,方要接着再骂,突然听到楚风月的嗤笑声,“严大人高见!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你!”
听出他言语中的嘲讽之意,严华伦也不以为杵,捋须笑道:“三公子谬赞了!”他一顿,换上一副威胁的口气:“我还有更加高明的手段,三公子可有兴趣尝试一二?若是没有兴趣,最好还是早些将医治少白的方法告知于我!容我好心提醒,大理寺的酷刑可不是谁都能扛下的!”
楚风月微微一笑,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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