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旧勉力继续说下去:“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什么也查不到么?我一直在给你机会,等你坦白,可笑你竟将我的隐忍宽容当做是怯懦可欺。你今日有此下场,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纳兰祈面色一白,眉心刺痛,扶着桌角勉强站直了身子,颤声问:“你。。。你查到什么?”
“你以为大胤的官员都是不干事的么?你以为你做的无耻勾当神不知鬼不觉么?你以为我楚风夕是任你蒙蔽欺瞒的痴傻么?”楚风夕越说越怒,回身一脚踢在门上,竟将门上匾额震得飞出八丈远,“纳兰祈,不是只有你的风月哥哥能够飞天遁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纳兰祈为楚风夕的咄咄声势所迫,连退数步,一个踉跄跌坐在花梨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风夕满心抽痛,几欲窒息,可是转念一想获悉所有真相那日的痛心疾首,便又狠下心肠,扯着嗓子道:“你早就和秦筑定下婚约了是不是,你早就和楚风月私定终生了是不是?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天演卷是不是?楚风月见异思迁,你无计可施之下才嫁给我是不是?”
大惊之下,手指一瞬抠入扶手中,血流如注,纳兰祈却浑然不觉疼痛,结结巴巴道:“楚风夕,你。。。你不要。。。不要污蔑我!”
“污蔑你?”楚风夕冷冷一笑,“顾兰亭你认识吧?她会不会污蔑你?我告诉过你,我楚风夕从不是偏听之人!更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死里逃生的聂言昭,投案自首的顾兰亭,御苑中的所见所闻,吻痕,披风,环环相扣的证据,不容辩驳的事实,他想偏听都很难!
夜色似深凉清水湃在脸上,纳兰祈的神智骤然清明如同闪电照耀下的大地,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怎么可能不是有备而来?
言下之意分明是说顾兰亭已经出卖了她和青衣社!但是顾兰亭明明落在秦筑手上,又与她有着同生共死的姐妹情谊,焉会将如此紧要的机密告诉楚风夕?
楚风夕此举是试探还是问责?
若只是捕风捉影的试探,谁会是那个泄密的有心之人?
景罗?
仔细一想从君山离宫回来之后她(日)日如沐春风的样子,的确十分可疑。但就她的真实身份而言,就算再如何爱楚风夕,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糊涂之举。
瑶光?
难道她也是为了情而选择背叛青衣社的“刺”?可是她的眼神明明那样诚挚!
若不是顾兰亭,不是景罗,不是瑶光,还会是谁?楚风夕手里究竟掌握了怎样的筹码?
见纳兰祈良久无语,楚风夕只当她是默认,一时痛极生悲,眉眼不禁微微泛红,忙不迭转身向外疾行。
夜雾迷茫,入目凄凉,像极了落泪的前兆。
十几年前,高妃薨毙那时,也是这样凄迷的夜,楚烬犹自在沈妃的舞曲中醉生梦死,他只一个人,置身于摸不到边的黑暗中,茫然看着老老少少的宫人乱作一团,想哭,却没有眼泪。
“风夕公子。。。“纳兰祈恍然惊起,疾步追出,十指紧紧扣住楚风夕手腕,用力之深,以致十个纤长的指甲齐齐崩断,“ 我。。。我是。。。人尽可夫。。。当初我为了在青衣社争得立足之地不惜*秦筑,后来。。。后来,我到胤国来夺天演卷,意外认识了风月哥哥。。。不。。。不,是三公子,我意外认识了三公子,我觊觎他的美貌和地位。。。我。。。我想方设法。。。我利用他对叶蓝的情意引诱他上当,他是无辜的,你不要迁怒于他,是我纳兰。。。”
“纳兰祈,你说够了没?”胸口剧痛难抑,眸中氤氲成湿,楚风夕一根一根掰开纳兰祈不住颤抖的手指,怆然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能让我更恨楚风月!”
“更恨” , 此话何解?难道楚风夕和楚风月之间还有别的嫌隙?他们的关系并不似表面上那样好?
纳兰祈满腹狐疑,正要开口相询,突然听到急促的拍门声,一个女声怯生生道:“四公子,夫人说肚子不舒服,疼得满地打滚,您看。。。”
“她谷若衾哪天舒服过?”楚风夕沉吟半晌,挥指弹灭蜡烛,“我今夜宿在祈夫人这里!她肚子疼找医官,少来烦我!”
那丫鬟被楚风夕一唬,再不敢多言,不多时便匆匆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