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打花瓣。而楚风月换了一身青色软袍,拿着个小篮子站在下面接,他意兴索然,动作迟缓,接到的花瓣甚少。
“风月哥哥,你笨死啦!”高月落边打花边抱怨,可她的眉眼中全是明朗如春的笑意。
骤雨初歇,碎光絮絮,静静落在二人身上,青衫的他,绿裙的她,原本是赏心悦目的一景,但看在纳兰祈眼中却味同嚼蜡。
楚风月似是累了,扶着胸口轻笑:“你风月哥哥老了嘛,哪有你这小丫头那么敏捷?”
高月落一把将棍子掷到地上,急慌慌捂了楚风月的嘴,歪着脑袋道:“风月哥哥怎么会老?我的风月哥哥才不会老呢!”
这番对话,实令纳兰祈哭笑不得,不过楚风月这种人,如果老了,满脸皱纹,牙齿松动。。。会是什么模样?
楚风月揉了揉高月落的头发,浅浅笑:“小傻瓜。。。”
心中骤然有什么坚硬地东西碎裂开来,连呼吸都变得不再完整。彼时,他也曾拉着她的手,轻唤“小傻瓜”,她固执地以为那是她的专属,不曾料,那只是她的坐井观天。是的,一直以来,她自视过高了。
原来她还没放下,原来她根本放不下,原来她纳兰祈也会嫉妒。她转身欲走,却被楚风夕拽了回来,听他爽朗笑道:“三哥,好久不见!”
楚风月将篮子搁到高月落手里,转身道:“四弟。。。四弟妹!”
楚风夕一把将呆如木石的纳兰祈揽入怀中,侧目道:“祈祈,还不见过三哥,三嫂。”
“三哥。。。三嫂。。。”纳兰祈自楚风夕故意拖长的尾音中抬眸去看偎在楚风月怀里的高月落,皓月般高贵绝美的脸,清心不设防的笑意,配上雅致的妆容,只要见过一眼,任谁都不会忘记。她和楚风月站在一起,确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不愧是叶蓝亲自为楚风月选择的良配。
纳兰祈还没有开口,高月落便道:“风月哥哥,这不是凤滟宫前被撕了衣服的那个姐姐嘛?她能和风夕哥哥在一起,我真的太开心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担心她!”她状似无意地扶一扶发髻上的玉簪,“以后该叫“四弟妹”了!不能叫姐姐了,是不是?”
楚风月面色微微一黯,对高月落道:“公主,凤滟宫的事以后不许再提,知道么?”
高月落眨眨眼,不依不饶道:“在我们乾国,女子当众裸露身体视为“淫”,要受蒸刑的!等我回了乾国,一定要父王昭告天下,抓住那个坏人,为四弟妹报仇。。。”
楚风月只觉脑中抽痛不已,断然喝止高月落:“我叫你不要再提了,高月落,我叫你不要再提了。。。”
高月落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曾被人如此喝斥?一怔之下竟不顾场合和身份,“哇哇”大哭起来:“不提就不提!有什么了不起!楚风月,我要和叶将军一起回乾国去,我要告诉父王你欺负我!”
纳兰祈不忍楚风月为难,拉住高月落,柔声安抚道:“公主,奴婢谢谢你的好意!但。。。三哥。。。不舒服,你多多包涵!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楚风夕插话道:“三哥从小就受不得气,一气就会头疼,一疼就会发脾气!”他转眸看纳兰祈一眼,似笑非笑道:“我的三嫂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真的么?”高月落脸上清泪滚滚,花开腮边的桃红,我见犹怜。她垂首晃着楚风月袍角,梨花带雨道:“风月哥哥,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提凤滟宫前的事了!”
楚风月低叹一口气,俯首帮高月落拭干眼泪,轻道:“公主,四弟和你玩笑呢!我的头疼症是天生的,与你无关!你和四弟妹在外间打花蒸糕,我和四弟进屋叙话,好不好?”
高月落一头扎进楚风月怀中,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四弟骗人的!”
楚风月微退半步,眉峰轻轻蹙起,纳兰祈见状心中一急,不经思索,张口便喝:“公主,风月哥哥胸口有伤,碰不得。”话一出口,便觉失言,但见楚风月、楚风夕、高月落都怔怔看着自己,慌张别过脸容,吞吞吐吐道:“我。。。我以前照顾过三哥,知道。。。知道他身体不好。。。”
楚风月面色寂寂,无甚异样,楚风夕只冷笑不语,高月落却是浑不在意,亲亲热热拉了纳兰祈的手,笑道:“姐姐,那我得多跟四弟妹学学了。以前都是别人照顾我,现在我得学着照顾风月哥哥,很快。。。我还要照顾小孩子。”她瞥楚风月一眼,低下头,一朵娇羞的笑纹绽在唇边,“在乾国时,父王常教我,夫妻恩爱,子孙满堂才是世间最大的幸福!所以我要和风月哥哥生好多好多孩子!”
纳兰祈闻言面色一白,不觉探手触腹,胸口闷闷作痛,个中滋味,泣血剜心尚不足以形容。
楚风夕胸中妒火横烧,但望向楚风月时却只有满不在意的笑容,“三哥,好久没和你下棋了,今日可有兴趣赐教?”他挑一挑眉,笑得意味深长,“还有离宫命案和言昭的失踪,我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望三哥指点一二!”
楚风月揉一揉眉心,随之轻笑,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见二人并肩进了屋内,高月落方拽着纳兰祈坐在水榭上,神神秘秘道:“四弟妹,你教我怎么生孩子吧!父王说和夫君同榻而眠之后就会有孩子,可我怎么还没有呢?”她满面神往之色,“我一定要生一个儿子,长得就像风月哥哥一样好看!”她笑一笑,举目看定纳兰祈, “四弟妹,你赶紧教我吧!”
纳兰祈望着高月落时不时便要挑拨一下的玉簪,魂不守舍道:“这。。。三哥、三嫂方才大婚,三哥身体又不好。。。”她一顿,涩声道:“这个问题公主还是问三哥比较合适!”
高月落四下查看一番,见无旁人在场,笑吟吟凑到纳兰祈耳边,低声道:“四弟妹,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多月前,我便和风月哥哥一同睡过觉啦!他身上香香的,有糕点的味道。”她虽然努力抑制着喜悦的情绪,但纳兰祈还是听出了浓重的欢愉之意,如同挑衅一般清晰无比,“看到我头上这簪子没?是在叠翠谷那时,风月哥哥送给我的,他说我戴着最好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