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中毒之后,不仅脸上生疮,身上皮肤也是不断的溃烂,鲜少见到皮肉溃烂比自己还可怖之人,是以出言相讥,好不愉悦。众黑衣人见她如斯,投其所好,笑得更为癫狂。
纳兰祈正要反唇相讥,谢云从却俯身到她的耳边,抢先开口道:“三公子性命要紧!此等小事,无需动怒。待会我引开叶绯,你便去找三公子,往谷内走约莫1里路便是先王当年屯兵的村落,三公子应就在那里!”
蓦然间,一个炸雷响起,苍莽大地为之一晃。狂风疏一阵,紧一阵的吹起,拂过山林,簌簌有声。
叶绯一声令下,众黑衣人蜂拥而上,谢云从长枪一划,策马冲入战圈,枪花所到之处尽是人仰马翻,混乱一片。
雷声越发紧了,黄豆大小的雨珠裹着狂风迎面扑来,凉浸浸透入骨髓。
纳兰祈的目光追随着几百人中那个矮小瘦削却挺拔坚毅的身影,只觉风云狂肆,霸气凛然。
电光一闪,一支长矛如风刺来,纳兰祈身形微侧,握住矛柄,反肘疾送,那人口吐鲜血,飞落两丈。她身子一转,剑光迸出,一时间,黑影绰绰,鲜血飞溅。她左冲右突,状若疯癫,一众黑衣人见此威势,心惊万分,一时之间,竟无人再敢上前,她乘势冲出战圈,绝尘而去。
一道电光曲曲折折,如火蛇般窜过天穹,纳兰祈忍不住回眸,只见谢云从傲视马上,银枪狂肆,周身方圆之地,仿佛化出一片修罗地狱。
纳兰祈担心谢云从无人救援,更担心楚风月身体安危,是以一路打马飞奔,不多时便到了谢云从所说的村落。
村落不大,盖着整齐的房舍,但却听不见一丝人声。纳兰祈几乎找遍了村里的每一处,终在一间落了锁的破屋里寻到了楚风月,他睡在轮椅上,脸色泛黑,嘴唇青紫,身子消瘦的几乎不成人形,裹在宽大的衣襟里,更觉触目惊心。她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不自禁落下泪来。
楚风月听见声音,睁开双眼,微笑如旧,道:“别哭了,你快将这个。。。这个木簪子交给叶。。。叶绯,我们。。。我。。。们都没事!”
纳兰祈从楚风月手里接过木簪子,细细摸了好几遍才发现它的中间有一处螺纹接口,造的极为巧妙,想必应为中空,内藏玄机。
楚风月催促道:“你快去,不然。。。不然谢。。。谢云从支持。。。不住了!”
纳兰祈心中虽是疑云丛丛,但此时也只能赶最紧要的问:“如果叶绯不相信这是解药怎么办?就算她信了,也不见得会放过我们吧!”
楚风月不容她多问,自顾摇着轮子向前走,冷冷道:“你若怕死,我自己去!”
纳兰祈忙拦住他,很是委屈道:“我若怕死,就不会回来了!事到如今,你仍不相信我的一片真心?”说罢,一扭头快步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听见楚风月道:“谢云从若是不肯来,你就说。。。就说我。。。我吐血不止,命在旦夕。”
纳兰祈回到战场之时,几百黑衣人竟都死伤殆尽,只剩下谢云从和叶绯战成一团。她高举木簪,吼道:“叶绯,你要的解药在这里,你若不赶紧住手,我便毁了它!”
叶绯一愣,挥刀挡开谢云从长枪,策马向纳兰祈奔来,一把夺走她手中的木簪子。
纳兰祈连忙驱马到谢云从身侧,关切问道:“谢统领,你还能支持的住么?”
谢云从脸上的面具早已散落,血水和雨水纵横四流,和头发粘在一块,越发显得他面目狰狞,仿佛勾魂恶鬼,他一把将长枪贯入地下,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纳兰祈道:“叶绯此人睚眦必报,就算拿了解药也未必肯放过我们,你为何不带了三公子先走?”说罢,缓缓一叹,接着道:“先前和她分头行事的那些人大概很快就会带着援兵过来,你现在赶紧去带了三公子先走!”
这时,叶绯已经拧开了木簪子,从中抽出一个字条,展开一看,脸色大变,速速扫了谢云从一眼便带着伤兵残将打马狂奔而去。
纳兰祈长长松了一口气,道:“楚风月在村子里,我们赶紧过去吧!”
谢云从低头拔起长枪,沉吟片刻,淡淡道:“你去吧,今晚雨大,你们在此留宿,明日我会派人前来迎接。”
纳兰祈眼见他抖缰欲行,突然想起楚风月的话,忙道:“三公子他。。。他。。。吐血不止。。。”
谢云从一顿,被血水和雨水模糊的面庞骤然凝起慑人的冷光,“快走,你前面带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