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直子的回答是,‘如果静御前能遇到的是您,恐怕就不会枉死而是怀着幸福踏上八幡黄泉的吧’,而我却这样回答她,‘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野心,只想保护自身和现在仅有的家人而已,至于天下,原本就不需要我。”自从自己的叔父死后,他已经觉得争天下真的没有了太大的意义了。能固守一地守住家名恐怕就已经不错了’。”
“殿下您当时有些自暴自弃?”喜多非常的不解。如果真的朝定一直自暴自弃,没有开疆扩土的想法,那么现在也就不会领地拥有上野、下野、武藏、上总、下总、安房和陆奥出羽一部分。
“不错,要不是直子最后不忍加害于我,将肋差刺向自己。恐怕我现在也不会在你的面前说话了。”朝定的双眼有些湿润。
“母亲为何会突然自害?”喜多想知道真相。
“原本我只是说过‘和历史长河中璀璨的群星相比,我只是个平凡的过客而已,为何非要去做那盏最亮的将星呢’,而直子却希望我能够成为那盏最亮的将星和保护自己的家人。”朝定毫不保留的说出了关键的地方。
“母亲大人应该是觉得您能改变这个国家。而且还以在您面前自害的方式来告诉您······”说到这里喜多便大声哭了出来。
“这就是直子的义,舍生而取义。”朝定非常的敬佩直子,因为她,朝定才能想起自己身处战国之世;因为她,朝定才能明白自己不能浪费时光;因为她,朝定才开始了大规模的开疆扩土······
“能够坚守自己本心而不受他人的胁迫,这就是义······”朝定觉得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不多。
“但是,这样对母亲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喜多用拳头轻敲朝定的胸口说道。
“所谓义,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所在。若没有义的话,人便会眈溺于**,和山野禽兽无异了。”朝定开始重新对喜多解释了义的含义。
“细川、大内、三好等时间群雄,皆以夺取天下而战。成为天下人,行治国方针,整肃纲常,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不也是一种‘义’吗?”这令喜多想到了****的‘大一统’方针。这也是一直潜藏于喜多心底的想法。
对于这个人心荒废的战国乱世,能够将‘义’字贯彻下去的谦信,她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着。不过,另一方面——管领殿太拘泥于‘义’了。‘义’其本身并非目的。凭借着一个‘义’字,将这个世间拨乱反正,这才是众人应该做的吧······这样的想法在喜多的心中也悄然形成了。
“你还年轻,我与管领殿也曾像你这般年轻过。要行正义之举,就必须取得天下,为此采用的任何手段都也在所不惜——那时的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朝定如实的将自己曾经的想法说了出来。
“殿下您······”喜多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越后的不识庵殿为了阻止越后国内频发的小规模战乱,你可知道她做了什么?”
“不知······”
“她将自己的指向了自己的兄长——长尾左卫门尉晴景。”朝定顿了顿接着说道:“面对身体孱弱、缺乏大将之才的晴景,相当一部分的越后国人选择了放弃,转而拥护年仅十九岁的不识庵殿。希望不识庵殿能够成为新的越后国守护代。乱世之中,无能者即是恶。在无能者的支配之下,领国会遭受他国的侵略,战乱四起,民不聊生——那时的不识庵殿就一心信奉着这个道理。于是就与率军攻来的兄长交战。”
“······”
当时,名字还叫做长尾平三景虎的谦信与其兄长晴景都各自获得了一部分的越后国人支持。双方围绕着府中长尾家家督和越后国守护代之职展开了争斗。
胜者与败者各自的结果有着天壤之别,这正是战国乱世的现实。晴景从守护代的位置上被驱赶下来,由谦信取而代之。晴景只能选择退隐,五年后在郁郁寡欢中病逝了。
“不识庵殿曾经说过,她认为当时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都是为了越后国的百姓。为了坚定的在自己的道路上走下去,消除晴景的阻碍是在所难免的,纯属无奈之举——当时她就是这么一直如此认为的。然而直到现在她都一直想起伤心而去的兄长。力量就是正义吗?果真没有另外的道路了吗?强者以力量去践踏弱者的呐喊,难道这就是真正的‘义’吗?”
“殿下······”喜多有点不明白朝定此刻所说的话了。
长尾晴景因为自身的无能而死去,那并不是谦信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